不過。
帝江祖巫的說辭，雖暫時穩定人心，但並沒有消除所有至聖的疑慮。
“帝江大哥。”“天帝雖暫時被困住，且他似乎還未完美掌控至高神物原劍，但未來……他會不會徹底掌控。”
“到時候，他率領仙庭其他至聖，完全有可能攻擊一處處永恒界……即便後土祖巫複蘇，我巫庭便擋得住嗎？”一位普通至聖忽然開口。
整個神殿，再度安靜下來，其他至聖也都陷入了思索。
是啊！
淵聖雖強，後土祖巫也會複蘇，但天帝顯露出的實力更為恐怖。
當年，在毀滅之域，天帝隻是擊敗後土祖巫和岩陀大帝。
如今，卻能施展原劍，追殺的淵聖近乎隕落。
這說明，天帝實力正在不斷提升，那麼，便有徹底掌控原劍的可能。
到時候，即便至聖待在永恒界內，也未必能自保。
怎麼辦？
“這種擔憂，是對的。”帝江祖巫低沉道“雖是敵人，但必須承認天帝的實力很強，便是淵聖，也隻是有把握在域海中擋住他，卻很難贏。”
“至於未來，他會更強。”
“所以。”
“在接下來的歲月，所有至聖，我建議是儘量回到永恒界內，輕易不要外出闖蕩，即便是真聖也儘量減少出去。”
“至少，在後土祖巫複蘇前，是如此。”帝江祖巫道。
眾多至聖都微微點頭。
天帝雖強，但想要直接殺入他們的永恒界內？也極難。
吳淵靜靜聽著。
過去，天帝和後土祖巫形成微妙平衡，加上不想讓域海各方勢力占便宜，所以巫庭和仙庭都是很克製的，輕易不爆發至聖大戰。
除非為爭奪寶物、機緣，否則連真聖間的直接搏殺都很少。
但是，武力平衡一旦打破，一切便很難說。
“除此外，還有一件事，是關於淵聖的。”帝江祖巫緩緩道“淵聖，你親自來說吧。”
眾多至聖再度看向吳淵。
“諸位心中，恐怕都有困惑。”吳淵緩緩道“為何我會突然深入毀滅之域，然後便和南光帝君爭奪，得到了玄黃道寶‘絕滅刀’……是因我得到了祖塔的指引。”
“我，乃是祖塔原者。”
三大至高神物，威名太盛了，在許多至聖眼中便是無敵的。
天帝本就是永恒榜第一，又開始真正執掌原劍，誰不恐懼？
光憑帝江祖巫的一番說辭，無法打消眾聖疑慮，必須得拿出真正有分量的東西。
“祖塔原者？”
“來自祖塔的指引？玄黃道寶？”斧幽至聖、祝融祖巫、玄冥祖巫他們都吃驚了，有些則露出了疑惑之色。
對於三大至高神物的‘原者’，有些至聖了解，但有些至聖卻不太清楚。
時間流逝。
吳淵將‘至高神物原者’的訊息，逐漸講述開來，令所有至聖所知。
“我能夠成長這麼快。”
“短短數十億年，便媲美後土祖巫，便是祖塔原者的緣故。”吳淵肅然道“未來，我同樣有望執掌祖塔。”
“執掌祖塔？”
“原來，成為原者，便有執掌至高神物的希望，這麼說，天帝便是原劍原者？難怪漫長歲月來，他一直待在毀滅之域。”許多實力一般的至聖，都流露出震撼之色。
許多訊息，對至聖圓滿強者來說，不算隱秘。
但也輕易不會外泄。
甚至於，許多至聖不由想到了彼岸崖，那裡，同樣有著另外一尊至高神物‘天鼎’。
“想要執掌祖塔，艱難無比。”
“我不敢說會比天帝更快。”吳淵緩緩道“但我自會竭儘全力。”
“成為祖塔原者，有什麼途徑嗎？”
“掌控至高神物原者，有什麼條件？”有至聖終於忍不住詢問。
作為站在巔峰的存在，這些至聖也都渴望更強。
“成為三大至高神物原者，極難。”吳淵微微搖頭道“至聖想成……唯有在毀滅之域、彼岸崖才有一線希望。”
吳淵知道成為原劍原者的辦法。
但一來，他和血帝、夢帝有過約定，二來，如今天帝已初步成功，毀滅之域步步殺機，焉知這辦法還行不行？
“好了1
帝江祖巫低沉道“三大至高神物原者的秘密，許多至聖都清楚……難度，你們更清楚，淵聖成為祖塔原者，也是諸多機緣和磨礪。”
“若你們想去爭取，未來，可以自己去彼岸崖闖蕩。”
“至於現在？”
“我巫庭麵臨這場劫難，麵對仙庭和天帝，的確沒有必勝之把握，但漫長歲月來，我巫庭崛起縱橫的路上，何時沒有過艱難？”
“現在，便更需要你們眾誌成城。”
“關於這場會議的內容，絕不允許泄露。”帝江祖巫低沉道“你們的本尊，都等候在各自永恒界，一旦仙庭真的掀起大決戰，我會立刻向你們傳訊。”
“是1
所有至聖恭敬應道。
現在的確是危局，但整個巫庭大勢，還沒到徹底崩潰的地步。
……
眾多至聖散去，神殿內隻剩下吳淵和帝江祖巫。
“淵聖，抱歉，讓你不得不暴露祖塔原者的身份。”帝江祖巫輕歎道。
“帝江大哥，到這時，便不必說這些話。”吳淵低沉道“祖塔原者的身份，彆人又搶不掉，況且……到了這時候，我們不扛起責任來，誰扛？”
帝江祖巫輕輕點頭。
吳淵的表現，讓他很滿意，至少讓他感覺，後土祖巫的犧牲沒有白費。
“這才過去三天。”
“按後土祖巫所言，即便殺不死天帝，但困住天帝上千年應該是能做到的。”帝江祖巫道“從你法身的暗中觀察來看，後土的預估應該不虛。”
“嗯，隻要有數十年，都足夠我出來。”吳淵點頭道“我煉氣本尊一直等候在毀滅之域外，隻要我一出來，便能迅速回到宇河內了。”
等離開毀滅之域，吳淵煉氣本尊、法身，都能輕易穿梭時空離去。
“嗯。”
“除此外，便是戰爭準備。”帝江祖巫緩緩道“像之前你還是真聖時，混沌墟中的戰鬥，那都是小打小鬨。”
“仙庭若動，便是決戰。”
吳淵點頭，他雖未經曆過真正仙巫大戰，卻也從巫庭情報中知曉一二。
仙巫大戰，大致分為兩種情況。
第一，便是類似混沌墟、彼岸崖中，對於一些重要寶地的爭奪，勝利的一方會占據更多寶地，源源不斷得到更多寶物。
但不影響大局，一次戰鬥的勝利很難對哪一方造成致命打擊。
第二種，便是大決戰。
即兩大勢力的至聖們，彼此彙聚展開決戰，傷亡是極為慘烈的。
而為逼迫對方決戰，辦法也很簡單，那便是直接攻擊對方勢力的聖界、永恒界。
這樣的大決戰，自原初以來，巫庭和仙庭也就爆發過兩次。
“聖界，是真聖之源泉，若聖界破滅，真聖是無法再突破的。”帝江祖巫低沉道“真聖本尊待在自己聖界內，有聖界本源加持，普通至聖很難攻破，但至聖圓滿實力，便足夠了。”
吳淵微微點頭。
至聖圓滿強者，若是願意，毀掉一位真聖之根基，是有很大把握的，隻是要耗費很長時間。
尤其當大批至聖彙聚，聯手攻擊下，會更為容易。
像吳淵兩大本尊，之前都是因聖界在宇宙內，才無任何擔憂。
“聖界一旦被大規模毀。”
“則我巫庭，無法再誕生更多至聖，這便是斷絕根基和未來。”帝江祖巫肅然道“所以，一旦仙庭掀起大戰，我們將不得不迎戰。”
吳淵心中微沉。
昔日的兩場仙巫大戰，無論是仙庭還是巫庭，被徹底毀掉的聖界，都不在少數。
如今，天帝如日中天，一旦恢複過來，巫庭又少了後土祖巫。
真要拚殺起來，未必能贏。
“我最擔心的，是至聖的永恒界。”帝江祖巫低沉道。
吳淵一愣。
“過去，至聖待在永恒界內，是近乎無敵，天帝也無可奈何。”帝江祖巫輕歎道“倘若他能將原劍帶出毀滅之域……永恒界內便絕對安全嗎？”
吳淵沉默了。
至聖在永恒界內爆發出的實力，是有極限的，也就是媲美後土祖巫和現在的自己。
而天帝。
若是執掌原劍，那般可怕攻擊，耗費漫長歲月，的確有可能破滅至聖的永恒界。
“永恒界，無法快速移動，避無可避。”
“一旦有永恒界被毀，那麼，現在的巫庭眾多至聖，未必有拚死的決心。”帝江祖巫微微搖頭“我巫庭，便有徹底覆滅的危險。”
一方大勢力之根基，在於最頂尖戰力。
隻要至聖們團結一心，這方勢力便倒不了！但若至聖們有的隕落，有的投降逃竄，那麼，這方勢力距覆滅也就不遠了。
“巫庭覆滅？”吳淵心中微顫。
沉默許久。
“帝江大哥。”
“我明白你的意思。”吳淵心中沉甸甸的，低沉道“若大戰真的來臨，即便天帝再強，我便是拚上性命，也絕不會讓巫庭覆滅。”
“巫庭能走到今天，是後土祖巫的心血，亦是人族無數先輩之心血。”
不久。
吳淵化身消散。
“哎1帝江祖巫心中輕歎，他並不想逼迫吳淵，更不想吳淵背負太大壓力。
隻是。
“我沒得選擇。”帝江祖巫喃喃自語“拚上性命？”
“若有那麼一天，我同樣會拚上性命。”
……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便是兩年後。
毀滅之域內。
嗖！
吳淵煉體本尊一直在高速前行，忽然他眼眸微亮，見到了遠處無數黑霧被驅散。
一尊血色蓮台，懸於虛空中。
是輪回台。
“收1吳淵煉體本尊的傷勢，已恢複了不少，揮手間，便將血色蓮台直接收起了。
“輪回台。”
吳淵感應著血色蓮台散發出的熟悉氣息，心中略有些感傷。
“後土祖巫。”吳淵心中默念“我，不會讓你失望。”
吳淵清楚。
過去，有後土祖巫替自己遮風擋雨，暗中掃清諸多障礙，自己可以全身心投入修行中，而不必顧忌太多。
但如今，前路茫茫，已徹底無人站在遠處。
“我，已經是巫庭的最高戰力。”
“天帝？”
吳淵煉體本尊回首看了眼無儘黑霧深處，旋即便繼續趕路。
……
帝江祖巫對巫庭眾聖的話，並沒有在域海中傳播開來。
可年複一年。
巫庭暗中下令，命眾多真聖乃至聖者們，陸續回歸聖界、永恒界，乃至原本一些布置了大量陣法的寶地重地，都直接放棄了。
這樣大規模的行動是瞞不住的。
整個域海，各方大勢力都能感覺到風雨欲來。
巫庭和仙庭，似乎即將要爆發一場空前大戰。
不過。
麵對巫庭的全麵收縮，仙庭卻沒有任何行動，以沉默應對。
轉眼，便是百餘年後。
毀滅之域，雷霆之海，昏暗虛空中。
呼！
被無儘光芒籠罩了超過百年的天帝，緩緩睜開了眼。
“後土，這一次，我得感謝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