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應該知道,一個道理,不要小看任何人。一隻烏鴉活著的時候吃千萬隻蟲子,死的時候卻被千萬隻蟲子吃。一棵大樹可以製造無數根火柴,毀了萬頃森林,隻要一根火柴。”
祁遠治默了少許,“你想要什麼?”
“我媽媽在你手上吧,我要你放了她。”
祁遠治大笑起來,“小丫頭,你覺得我會讓一個危險留在世上?”
“我既然敢跟伯父談這場交易,就是已經掌控了伯父的把柄。如果你放了我媽媽,我保證不會讓她形成你的威脅,我們各自尋個太平,但是你要不肯,我現在就將我掌控的證據,交給警方。”
顧若熙的話居然祁遠治沒了聲音,他必須考慮一下,沒想到一個看著軟軟弱弱的小女孩,居然也能這麼難以搞定!看來還真有點魄力,不但膽敢跟他來談判做交易,還說的這麼理直氣壯。到是讓他刮目相看了。
“伯父難道還要時間考慮嗎?經商多年不會連最簡單的自保都不懂吧?否則即便你富可敵國,家大業大,也會從天堂落入地獄,此生在鐵牆之內聊過餘生!有可能,還落個處以極刑,性命終結在你這個年紀。”
顧若熙涼哂一聲,“我想伯父還沒活夠吧!”
祁遠治沒想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竟然也有這麼鐵血的時刻。這一番話,讓他對顧若熙再度刮目相看。
“好,你打算怎麼交易?”
“我就在你的彆墅外,見麵談吧。”
祁遠治匆匆掛了電話穿好衣服。
蘇雅一夜都沒心思睡覺,聽見外麵傳來開門聲,就趴在門縫上往外看,見祁遠治穿好衣服出去,蘇雅便趕緊開門也出來。
“伯父這麼晚了,去哪裡?”難道要去處置安可馨?
蘇雅嚇了一身冷汗,如果安可馨真的有性命之憂,她這輩子都和陸羿辰徹底玩完了。
“你要是不怕被顧若熙看見,最好躲起來。”祁遠治回頭慍怒地盯了蘇雅一眼,他現在心情很糟,活了這麼大一把年紀,居然讓一個小丫頭給牽製了。
蘇雅趕緊轉身回房間,她可不能被顧若熙看到,否則連狡辯的機會都沒有了。
祁遠治哼了一聲,這個蘇雅被愛情衝昏了頭腦,也成不了什麼氣候。倒是那個顧若熙,小小年紀,就有這個魄力,讓他覺得假以時日,隻怕將來有一番作為。
但膽敢招惹到他的頭上,看來顧若熙也沒有什麼將來了。
當祁遠治看到自己的兒子竟然跟顧若熙在一起,一雙嚴厲又凶狠的眼睛,更加目光精銳。
“好啊,連我的兒子,都要跟我對立了。”
祁少瑾的表情依舊是慣有的陰鬱沉默,看著祁遠治覆上一層冰霜,疏離的就好像陌生人。他們這對父子,早就疏離沒有感情了,唯一的牽連就是他們割舍不斷的血脈。
他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做了那麼多喪儘天良的事,更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和妹妹,竟然是自己的父親,一手導演的悲劇,他在心裡怨恨了那麼多年,怨過陸羿辰,也怨過陸羿辰的父母,更怨過自己,唯獨沒有真正去怨過的人,就是自己的父親。
一直以來,雖然覺得父親可憎,經常用暴虐的方式對待自己,但也同情父親被自己的妻子背叛,還曾當彆人的女兒是手中珍寶。
可沒想到,父親為了報複殺了那麼多人。
還曾有意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
祁遠治的目光從祁少瑾的身上,落到顧若熙的身上,唇角掀起一抹涼涼的笑意,向顧若熙伸出手,“現在可以把東西交給我了。我會放了你母親。”
他的聲音很平穩,就好像說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讓人心底更加毛骨悚然。
顧若熙抓緊拳頭,揚起手中的錄音筆,揮散心底本能的畏懼,麵色一派沉靜又冷靜地對祁遠治說。
“我要先見到我媽媽!還有可馨!否則你休想拿到這個東西。”她隻是勢單力薄的普通人,根本不是祁遠治的對手,必須慎重行事,不能有一步差池。
“顧若熙,你敢跟我討價還價!”祁遠治惱了。
“你現在有資格跟我說不可以嗎?”顧若熙拔高聲音,一雙清水般的眸子涼若秋水。
祁遠治狡猾如狐的眼睛,眯起一點笑意,“我怎麼相信你?萬一你和陸羿辰聯手,故意用一段錄音騙走楊舒容和安可馨,我可不能有任何疏忽。”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這件事關係到陸羿辰的父母,我既然拿著這個證據過來跟你交易,自然不會讓陸羿辰知道這件事,否則他怎麼能放棄繩之以法殺害他父母的凶手,讓我拿走唯一的證據!”
所以,這也是她先瞞住陸羿辰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