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你自己?你的生活裡難道就沒有一丁點光亮了嗎?”顧若熙哽咽著聲音問他,可回到她的隻要安靜,還有在她身後,不住掉眼淚的沈美冰。
“我看到……他家裡都是酒,他也隻喝酒,喝好多酒,酩酊大醉……若熙姐姐,現在能幫他的就隻有你了……他是真的好喜歡你,不要讓他傷心了好不好,若熙姐姐。”
沈美冰哭著嗓子哀求著,讓顧若熙的眼圈兀地紅了。
她真的從來都不知道,給祁少瑾造成的傷害這麼深,一直覺得,彼此的關係隻是局限在,他對她有好感的程度,隻是那樣而已。
更緊地攥住祁少瑾的手掌,嗓音沙啞地對他說,“祁少瑾,如果你不抓緊醒來,這輩子我也不要原諒你了!你怎麼能這樣折磨你自己,一直睡下去,就能逃避嗎?你勇敢一些好不好?睜開眼睛啊!”
祁少瑾還是毫無反應,安靜的模樣就像個毫無知覺的木偶。
顧若熙抓著他冰冷的手,抵在自己的額頭,垂下長長的眼睫,遮住眼中的淚光。
她的手指上,那一枚類似梅花形狀的鑽戒,映著燈火發出璀璨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那枚鑽戒就戴在她的中指上,心裡清楚,這是祁少瑾想向她求婚的戒指,卻害怕她拒絕,戴在了她的中指上。
他對她的心思,她都懂。
可感情的事,本就不能勉強,她到底能為他做的了多少?
一顆心,一旦曾經掏空了為一個人,就很難再容得下旁人。
顧若熙的眼淚落了下來,濕了祁少瑾的手指,隨後一顆一顆掉落,砸在病床上,暈開一朵朵淺色的花兒。
祁少瑾的助理李軍,為祁少瑾安排了好幾個護工,即便祁少瑾能享受最好的病中照料,可這些並非是祁少瑾想要。他從那些用金錢換來的人身上,不會感覺到絲毫溫暖,對他來說,這些人都是陌生人。
顧若熙留下來照顧祁少瑾,沈美冰一直抹眼淚也乾不了什麼,到底是小女孩膽子小,遇見事情就亂了手腳。可是一直哭,真心讓人很心煩。
“你彆擔心了,他沒有那麼脆弱,會醒過來的!他隻是太累了,想好好睡睡。”顧若熙勸著沈美冰。
“我知道,我知道,他一定會醒過來……可是……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哭,我就是覺得他可憐……”
“我知道你擔心他,可你這樣一直哭,他會嫌吵。”
沈美冰趕緊捂住嘴,一副很怕吵到祁少瑾的樣子,不再發出任何哭聲,小聲地對顧若熙說,“我保證安靜一點聲音也不出,我就在這裡看著他,若熙姐姐不要攆我走。”
顧若熙驀地心疼,揉了揉沈美冰的頭。“我不會攆你走。”
顧若熙怎麼會不知道,沈美冰對祁少瑾的心思,那種愛上一個人,可對方卻不愛自己的酸楚滋味,她深有體會。
又過了好幾個小時,祁少瑾依舊睡得極為安靜。就好像他這輩子都沒有這麼安靜平和的睡過,貪婪的總不願意醒過來。
點滴一直吊著。
醫生也過來好幾次,最後隻能加藥。
護士推著推車進來,帶著口罩,站在病床旁配藥。
沈美冰趕緊上前幫忙。這一刻,她也不怕看到血了,一副很不放心,彆人給祁少瑾注射藥劑的樣子。
顧若熙不禁心下歎息,看來這個小女生對祁少瑾,已經愛入骨血了。
“你小心點,他昏睡著不知道疼,千萬彆紮錯了位置。”沈美冰小心地挽起祁少瑾身上病服的袖子,露出祁少瑾一截緊致精壯的肌膚。
護士戴著口罩隻露出一雙眼睛,冷冷的瞥了沈美冰一眼,並不多言,繼續熟練的配藥。對著屋內的燈光,護士推乾淨注射器內的空氣,就要將藥物注入到祁少瑾的肌體之內。
沈美冰忽然皺起眉頭,迎著護士上去,一把拾起那護士丟在推車垃圾桶內的小藥瓶。
護士忽然驚亂,一把從沈美冰的手中將藥瓶搶了下來,直接放入自己白大褂的口袋內。“你怎麼能隨便碰醫用垃圾。”
“那是什麼藥?”沈美冰質問到。
護士的口氣很不和善,“醫生不是告訴你是什麼藥了?不懂就不要亂問!”
“我不懂?是我不懂,還是你拿錯了藥!”沈美冰拔高聲音就去搶那護士藏在口袋內的小藥瓶,護士趕緊閃身避開。
“像你這種不相信醫生的患者家屬,太多了!不要耽誤我們工作!”護士冷聲嗬斥。
顧若熙起身,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冰冰,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