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媽媽沒了聲音,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還這麼衝動,真的已經是過去很多年的事了,就好像一直壓沉在心底的一根刺,怎麼都拔不掉。
時常隱隱作痛。
病中的時候,更是將那些過去翻出來,在心口又是淩遲一遍。
尤其喬輕雪的出現,讓她對過去更是耿耿於懷。
“我已經一無所有,空有金玉其外!我得到了我該得到的報應,對此我也毫無愧疚了!你要是還想罵什麼就儘管罵,這輩子,我都任你發泄。”麗莎攤著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賤人!”殷媽媽也隻罵了這一句,便轉身離去。
喬輕雪擔憂地看了一眼心情極差的麗莎,轉身趕緊追上殷媽媽。
上了車,喬輕雪安靜在前麵開車,殷媽媽也再沒有心思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
那一股子躥湧起來的怒火,還沒有完全消退下去,她不甘心,對於那個曾經讓她受傷極重的女人,這輩子都恨透了。
“伯母,我們回醫院?”喬輕雪試圖打破沉寂,讓殷媽媽能掙脫方才的不快。
“先不回去。”
“我帶您出去轉轉吧。”
喬輕雪開車帶殷媽媽去了公園。
已是深夜,公園裡很安靜,燈火闌珊,景色秀美,隻是秋夜很冷,讓人不禁渾身瑟縮。
“伯母,吹吹風就回去吧。”喬輕雪將自己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殷媽媽的肩膀上。
喬輕雪的裡麵隻穿了一件單薄的t恤,冷得抱緊雙肩。
殷媽媽偏頭看向喬輕雪,“你不冷?”
“……冷。”
“為什麼給我?”
“怕您冷。”
“你會感冒的。”殷媽媽要將外套取下來給喬輕雪,被喬輕雪拒絕。
“沒關係啦,我沒那麼容易感冒的。”
喬輕雪心裡有點暖暖的,因為方才在殷媽媽的眼睛中,她看到了淺淺的類似感動的痕跡。
“你真的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嗎?”殷媽媽若有似無的一聲歎息。
“……不瞞伯母,我父母很早就離世了,後來奶奶也過世了,我在這個世上,除了笑笑再也沒有親人了。當初堅決留下笑笑,也是因為想在這個世上有個屬於自己的親人。我很羨慕還有父母親人的人!子欲孝而親不在,就是我的狀況。”
殷媽媽認真看著喬輕雪的眼睛,迎著夜風緩緩歎息一聲。
“你確實是個好孩子……如果能有個好的家庭的話……”
“我理解伯母的心情,心情不好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要想了,閉上眼睛,深呼吸,放空一下,心情就會好很多。”喬輕雪閉上眼睛深呼吸,再慢慢吐出來,心情平靜了很多。
殷媽媽也受了感染,緩緩閉上眼睛,深呼吸再慢慢吐出來……
好像還真有些效用。
“我們回去吧。”殷媽媽轉身上了車。
“哦,好的。”
回到醫院的時候,已是淩晨。
殷媽媽睡了,喬輕雪便寸步不離守在床邊,一手撐頭,打瞌睡。
鼻子很癢,很想打噴嚏,怕吵到殷媽媽睡眠,死死捂住嘴巴,硬生生將噴嚏憋了回去。
殷媽媽並未睡熟,見喬輕雪憋的麵紅耳赤,眼淚嘩嘩地往下掉。
她翻個身,背對喬輕雪,輕聲似囈語,“你感冒了,去吃點藥,多喝開水。”
喬輕雪受寵若驚的連連點頭,滿臉笑容地小聲回答,“知道啦,有事就叫我。”
真好,殷媽媽似乎開始關心她了。
……
麗莎整個人都悶悶不樂,連宋秉文發來消息,都懶得回複了。
她還有什麼資格去尋找幸福?
一點資格都沒有了!
那些過往,一下子如潮水般襲來,再度摧殘她的意識,抑鬱得恨不能結束自己的生命,了結這段肮臟的人生。
店外傳來一片打砸聲,還有客人痛苦的呻吟。
麗莎趕緊從裡麵的房間跑出來,就看到好多人拿著手臂粗的棍棒,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
不過幾秒的時間,店裡就已一片狼藉,淩亂不堪,還混著很多人的血,場麵極其慘烈。
麗莎提了一幫的棒球棍,衝上去。
然而她一個人,根本對付不了二十多個有身手的壯漢。
宋秉文安排在附近的保鏢,衝進來,眾人混戰起來。
客人們嚇得哀嚎四躥。
麗莎丟開手中的棒球棍,看著整個店裡都已被打砸的什麼都不剩了,她忽然仰頭大笑起來。
“報複我?嗬!嗬嗬……”
她連笑幾聲,眼圈通紅,淚水瑤瑤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