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莎心一橫,閉眼睛,“等你知道了全部之後,再重新認識我,再決定我們之間到底要不要結束。”
“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我一直是父親撫養長大。陸家落敗沒多久,我父親就也去世了,那一年我二十一歲,感覺自己徹底成了孤兒,即便父親留下一筆財富,我還是墮落整日買醉。我去酒吧做了陪酒,認識了一個大我十多歲的成熟男人,他對我十分好,給我一種像被父親疼愛的感覺。漸漸的,我越來越依賴他,便產生了感情。”
麗莎苦笑了下,繼續說,“我從沒想過,我們之間會怎樣。但他說,他沒有家庭,願意跟我廝守,我相信了……我從來沒想過,他是騙我的,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
麗莎閉上眼睛,忍住眼角的酸澀,唇角依舊帶著淡淡的笑靨。
“後來我就懷孕了,他的妻子找到了我,讓我打掉那個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孩子在肚子裡都會動了……還是個男孩……我舍不得,我跪下來哀求她,還是被人拽去了醫院。”
“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的報應,是我應得的報應!我誰都不怨,誰都不恨,我隻恨我自己!”
“墮胎後,護理不當,我嚴重感染,導致再不能受孕。我日日買醉,幾度想要自殺了結我的人生,幸好那個時候,有個男人闖入我的生命裡,他陪伴我走過了我最艱難的一段歲月。可最後……”
“我的所有積蓄,幾乎都給了他,也將自己的心,完完全全交給了他,當他知道,我不能生育的時候,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我。還是一個,從小就對我暗戀許久,一直照顧我的男人……”
麗莎用力笑起來,吸了吸鼻子。
“那個時候我就明白了,想要靠男人陪伴自己一生,簡直就是笑話!我已經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權利,也沒有那個資格去追求了!迷戀上喝酒,喜歡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這樣才不會感覺疼痛。我去學了調酒,開了一家酒吧。我可以日日歡笑,日日與人夠籌交錯……可隱藏在心底的傷口,隻有我自己知道,這輩子都不能愈合。”
“這些年,我什麼都談,就是不談男女感情。能看著身邊的人,一對一對的幸福,我也知足了。我該承受的痛苦,都是我的報應!我誰都不怨恨。”
宋秉文靜靜地聽著她說完。
“這樣的我,你還願意拉著我的手,跟我一起走下去嗎?我是一個做過插足彆人家庭,不能生育的破爛女人!你走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麗莎用力推搡宋秉文一把,他卻忽然一把將她再度擁入懷中。
“我隻會更加心疼你。”他道。
心疼……
麗莎的喉口,一下子就哽咽了,掙紮了半晌,也吐不出來一個字。
“是你沒有遇見好男人,沒有遇見真正想要珍惜你的男人!不要用過去的傷痛,去衡量你的未來!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隻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與那些過去,經曆,毫無乾係。”
麗莎整個人都無力地伏倒在他的胸口上。
忽然放聲大哭,終於有了將這些年積壓的痛苦一下子發泄出來的機會。
宋秉文心疼地抱緊她哭得顫抖的身體,眼圈也不禁紅了。
“麗莎……如果哭出來,會痛快很多,我陪著你。等你哭夠了,我再幫你擦乾眼淚。隻是那個時候,不許再對我說結束這種話。很傷人。”
寬大的手掌,覆蓋在她的後腦上,讓她的臉頰貼在他的肩膀上。
她滾熱的淚水,濕透了他的衣服,濕答答地黏在肌膚上,燙得他每一寸的幾乎都好像火在燃燒。
她哭的,他的心好痛。
“你記住,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還有我,不需要你一個人扛著。”宋秉文一下一下撫摸她的長發,聲線溫柔。
“你說的是真的嗎?即便知道我那麼不堪的過去,知道我是一個不能生育的女人,你也願意跟我在一起?你說的當真是真的嗎?”
麗莎仰頭望著他,不確定地一遍遍追問。
“你確定你說的是真心話?不是因為同情憐憫,一時間衝動?”
“你真的確定嗎?”
宋秉文直接吻上麗莎的紅唇,混著她口中的酒味香氣,卷走她可以呼吸的空氣,隻能軟軟地攀附在他的身上。
一個轉身,他已將她打橫抱起,直接倒在一側的床上。
“我宋秉文發誓,對你,從不說謊。”
麗莎望著他漆黑眸子中的真摯,那亮亮如星光般璀璨的眸子,一下子就望進她的心底,渾身的血液都變得燥熱起來。
她一把勾住他的脖頸,還不確定地問他。
“真的可以嗎?你真的會抓住我,不放手嗎?”那麼小心翼翼的聲音,酸了宋秉文的心口。
“把你吃掉,你就可以追著我逃債了。”
狂熱的吻,再度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