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身為鞘,劍為魄!”
“神魂共在,靈意相連!”
“歸鞘!”
昏暗的房間中,手腳之上都綁著鐵鏈的楚昭昭盤膝而坐,她的雙手合十,神情肅穆,在那時輕念法咒。
隨著“歸鞘”二字落下。
楚昭昭的周身一陣劍意湧動,下一刻……
房門中一片寂靜,房門外同樣一片寂靜。
隻有褚青霄等到了眼珠子盯著少女。
楚昭昭也睜開了眼,她的眉頭緊皺,顯然不是特彆能接受這般毫無異狀的現狀。
她的雙手再次合十,鉚足了勁言道“歸鞘!”
“歸鞘!!”
“歸鞘!!!”
聲音從一開始的低沉平穩,到逐漸急躁,再到最後的氣急敗壞!
可無論她的情緒如何激昂,周圍都不曾發生半點她希望中的變化。
“楚姑娘……要不,你喝口水?”坐在一旁簡陋的木板上的褚青霄小聲的說道,同時端起一旁的水杯就要遞過去。
可他的手卻在這時抖得厲害,小小的水杯他的手中仿佛有千鈞重一般,還未遞出到楚昭昭的跟前,杯中的水就灑出去大半。
他不得不用另一隻手握住自己的手腕,這才讓手抖動的幅度稍稍緩和些許。
他的臉上在那時不免露出苦澀的笑容。
楚昭昭也見到了此景,她趕忙上前接過了水杯,行路時腳下的鐵鏈在地麵拖行,發出一陣沉悶的聲音。
“你感覺好些了嗎?”她端著水杯,卻無心飲用,而是關切的看著褚青霄問道。
褚青霄苦笑著搖了搖頭,言道“渾身的氣力仿佛被抽乾一般,使不上勁來,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褚青霄這樣說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裡那朵黑色的桃花印記,雖然幾縷紅色的線條依然鮮豔,但身為主色調的灰暗之色似乎深了幾分。
“是燭陰神血沒有被完全封印的緣故?”楚昭昭也意識到了什麼,在這時言道。
褚青霄第一次暈倒時,郎中曾提及過褚青霄氣血虧空,同時體內還有一股雜氣在湧動。
起初楚昭昭隻當是褚青霄身子孱弱,又經曆了武陵城失去至親的痛苦,故而身體氣血發虛。
但此刻想來,褚青霄本就是擁有一境修為的武者。
此境名曰寶瓶,講究的是將周身氣血凝練,旺盛如真火,同時以這氣血淬煉肉身,達到可以鎖住天地靈氣的地步。
所謂身如寶瓶,凝而不漏,便是此理。
此景武者的肉身強大,非外力影響幾乎不可能出現氣虛虧虛的症狀,此刻想來能造成褚青霄數次暈倒,以及此時這般虛弱的唯一原因,隻能是他體內的燭陰神血有什麼異變。
褚青霄並不確定的言道“或許是吧,當然亦有可能是身處永夜界十二年之久帶來的後遺症,那裡煞氣濃鬱,本就非生人所待之地……”
“你現在的狀況,得快些尋個郎中,不然……”楚昭昭擔憂的言道,說著臉上也露出懊惱之色“我這禦劍之法所學不精,不然也可喚來那把鏽劍,斬開這枷鎖,說不得還能有一線生機……”
褚青霄與楚昭昭被關押在山寨的這處破屋中也有半個時辰了,他們身上的東西都被那群山賊收走,楚昭昭在這其間一直嘗試著以禦劍之法喚來那把鏽劍,可始終不得成效。
說到這裡,她的臉色愈發的沮喪。
“其實也怪我嫌棄那把劍太過朽爛,始終不願意接受現實,這幾日若是得了空閒就以心神滋養,此時不說與它心意相通,起碼也能相互感應,喚來它想來不難……”
“現在好了,書到用時方恨少,劍到用時摸不到……”
褚青霄聞言,正要說些什麼寬慰對方,可這時房門卻忽然被人推開。
兩道身影出現在了房門口。
楚昭昭與褚青霄皆麵露警惕之色。
“巫婆婆,就是這裡啦!”一個稚嫩的聲音傳來,二人也在這時看清了屋外站著的二人。
是一位小女孩與一位杵著拐杖的老婦人。
小女孩年紀約莫十一二歲,梳著羊角辮,模樣乖巧,透著一股機靈勁。
老婦人的年紀不詳,背脊彎曲,臉上皺巴巴的皮膚擠作一團,以至於分不清她那雙眼睛到底是睜著的還是閉著的。
她的左臉臉頰上,還有一道奇怪的赤色紋身,貫穿她整個左臉臉頰,但也是因為皮膚上的褶皺過多,已經讓人看不清那紋身具體意義。
不過有一點卻可以確認。
這樣的紋身大抵不是尋常中原人氏會擁有的東西。
這一老一少二人,小的看上去少不更事,老的走起路來雙腳都有些打顫,及時杵著拐杖也需要那少女攙扶著,才能慢悠悠的往房間中走來。
看上去倒是不像是有太高戰力的樣子。
這讓褚青霄二人心頭的警惕緩解了不少。
“你們……乾什麼的?”楚昭昭問道,眸中寫滿了敵意。
但那少女卻似乎並未覺察到楚昭昭的態度,她滿臉笑容的說道“我叫方絮兒,這位是巫婆婆,月見姐姐交代我,讓我帶巫婆婆來給這位哥哥治病。”
楚昭昭聞言,這才收起了眸中的敵意,但卻又不免泛起些許狐疑“她能治病?”
這並不是楚昭昭以貌取人,這名為巫婆婆的老婦人確實太老了些,這連走路都費勁的模樣,著實會讓人擔心她的腦子是否還足夠清醒到,能勝任這妙手回春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