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山風更大了些許。
弦月高掛,山林作響。
唐虎看著眼前的男子,雙手開始打顫。
他在鬼鴉寨從事多年,燒殺擄掠之事並未少乾,可他從未見過殺人殺得如此利落的家夥。
不過手起刀落。
不過刹那之間。
四位同伴,就已然沒了聲息。
而自始至終,眼前之人的眉宇間就沒有半點神采變化。
他既不會病態的為殺人感到興奮,也不會因此而生出不適。
就好像這一切對他而言,都隻是如同喝水飲酒一般不足道的小事。
“該你了。”對方的聲音響起。
唐虎的眉頭緊皺,握著刀的掌心汗跡密布。
而男子卻一步一步朝著他走來。
每一次邁步,都讓他的心驚膽顫。
他下意識的後退。
男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恐懼,他眼縫中的幽光更甚。
“你逃不掉的。”
“接受你的罪孽,從某種意義而言,也是一種贖罪。”
男子的聲音愈發的沙啞,沉悶得宛如惡魔的呢喃。
唐虎的瞳孔一顫,握著刀的手,似乎鬆了些許。
“你到底是誰!?”他顫聲問道。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在害怕誰?”男子繼續言道。
這話,讓唐虎的心頭一顫。
他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道淒厲的身影。
火光中被燒死的婦人,哭喊中被割下頭顱的孩子,咒罵中被他捅破胸膛的男人……
那一位位曾經死在他手中的亡魂,仿佛在那一瞬間活了過來,他們站到了男子的身後,滿臉血淚,正朝他嘶吼,朝他咆哮,也朝他……
索命!
他的心神動蕩。
而就在這一瞬間,男子似乎洞察到了這樣的變化,他的身形猛然快了起來,手中斷劍如毒蛇一般,直奔唐虎的咽喉而去。
唐虎的心頭一顫,手中長刀在那時舉起。
錚!
一聲悶響,刀劍相遇。
唐虎倉惶應對,而男子卻顯然有備而來,此消彼長之下。
刀劍相遇的刹那,唐虎手中的大刀一顫,險些脫手,身形也退去數步,男子趁勢欺身向前,手中斷劍攻向唐虎的咽喉。
此刻唐虎體內舊力已儘,新力未生,眼看斷劍襲來,卻並無應對之法。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猛然催動體內靈力。
靈府的靈壓頓時席卷周身。
男子的斷劍與靈力相撞,他的眉頭一皺,身子明顯顫了顫。
唐虎看出了他的異樣,似乎明白了什麼,眸中的驚恐在那時散去不少,手中大刀被他握緊,猛地揮去。
男子的腳尖點地連忙後退,饒是如此胸前的衣衫依然被刀刃割裂,在他的胸膛上劃開一道血痕。
見對方被自己所傷,唐虎的眸中驚恐之色終於完全退去。
“你連三境修為都沒有,卻敢在我的麵前裝神弄鬼!膽子不小啊!”他咬牙切齒的看向對方,寒聲言道。
而退去的男子看了看自己被割開衣衫下,細長的血痕。
他的眉頭一皺,似乎有些遺憾的喃喃自語道“還是太心急了一些。”
“若是在等上一會,再出手,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
褚青霄有修羅界傍身不假。
一旦開啟這法門,他對危險的感知會變得極為靈敏,從對方身上氣機的變化,便能預測到對方的意圖。
這就意味著,在實力相差不多的情況下,對手幾乎無法傷到他。
但。
他畢竟修為隻有一境。
這樣的手段對付同境亦或者二境的武者自然有著絕對碾壓的優勢,可眼前這鬼鴉寨的頭目,卻是實打實的三境武者。
彆看這三境與二境一境之差,但二者之間的差距卻有雲泥之彆。
二境通脈與一境寶瓶,修行方式雖有差彆,但說到底都是鍛體。
而入了三境,體內修出靈府,便可吞納天地靈力,以為己用。對戰之時,更可用靈力覆蓋與兵刃,進可殺敵,退可防身,尋常兵刃若無靈力加持,難以破開三境武者以靈力覆蓋周身而生出的防禦。
自然也就就不可能傷到對方。
褚青霄明白這個道理,在第一次交
手之後,便察覺到了對方的修為在三境之上。
故而看對方心生膽怯有意以言語相激,試圖趁對方心神動蕩之時,一擊斃命。
隻是這想法雖好,也確有成效,但可惜他操之過急了一些,讓對方反應了過來,這才有了此刻的境遇。
“一境武者,能有這般膽魄,倒是讓我沒有想到。”而這時,那唐虎上下打量了一番褚青霄,嘴裡如此言道。
在最初的恐懼散去後,他恢複了冷靜,也看穿了褚青霄的底細。
“但膽魄雖好,可你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唐虎繼續言道,他握緊了手中的刀,眉宇間戾氣奔湧。
險些被一個一境武者所唬住,甚至丟掉性命,這樣的事情,足以讓唐虎惱怒。
他獰笑著言道,周身的殺機湧動,顯然已經在心底做好了要虐殺褚青霄的打算。
他要這個讓他丟人現眼的家夥,付出生不如死的代價。
而唐虎的話也讓褚青霄也從方才的自我檢討中回過了神來,他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雙目噴火,怒不可遏的家夥。
不由得又歎了口氣,言道“唉。”
“又要開始熬‘老頭’了……”
……
當初在武陵城時。
對於褚青霄以及大多數投軍的武陵城百姓,陰獸是他們在戰場上需要麵對的最大難題。
這種凶物的皮膚堅硬,除了眼睛、嘴巴這種弱點外,尋常人沒有靈力加持,幾乎難以傷到它。
而為了能夠對付陰獸,宋歸城便想到了一種辦法。
四五人為一組,然後讓劍甲之中修為高深之輩作為陰獸的替代品,開始演練。
這種演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