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是怕我們這些人會動手搶奪寶劍?亦或者……”
說到這裡,他有意一頓,又言道“昭昭姑娘的手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懸山靈劍!”
此言一出,楚昭昭的身子猛然一顫。
在場的眾人也紛紛神情古怪的看向那位低著頭的女孩。
楚莊也皺起眉頭,這些年他與張厚仁多有交鋒,深知此人心思機敏,素來不會做沒有準備的事情,他敢這時挑釁,就一定有他的依仗所在。
念及此處老人的心頭頓覺不安,他側頭看向一旁的楚昭昭,少女那副惶惶不安的模樣讓酒意退去三分的楚莊越覺古怪。
“昭昭!到底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道,語氣也嚴厲了幾分。
楚昭昭自然無法回應,她的身子開始顫抖,臉色也有些蒼白。
“我來幫諸位回答這個問題把!”而就在這時,一個爽朗的聲音忽然傳來,卻是那位張厚仁的兒子,張泉。
他起身邁步走到了正屋的中央。
“三個月前,我有幸見過昭昭師妹。”
“那時她還是個外門弟子,觀劍養意訣尚未大成,而這三個月時間,門中既未有招收內門弟子,也未有開放瑤光劍池。”
“恰逢今日,我和父親在楚天闕府上做客,聽他說起此事,心中便起了疑竇,害怕楚老被小人蒙騙,故而鬥膽不請自來。”
說到這裡張泉的目光落在楚昭昭放在一旁的那把藏鋒於鞘的劍刃上,又才言道“方才我特意感知了一番,昭昭師妹的觀劍養意訣確實已破,但所得之劍,卻並無靈識,絕非我瑤光劍池之物。”
“你胡說!
”此言一出,當下便有楚家族人起身駁斥。
“胡說?”張泉卻眯起了眼睛,“是非真假一辨即知。”
說罷這話,他的身形一閃,竟然直直的就朝著楚昭昭殺了過來,看那架勢是要奪劍不假。
而楚昭昭本就心神動蕩,對於張泉此舉可謂始料未及,眼看著對方衝殺到了自己的跟前,楚昭昭臉色驟變,卻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錚!
而就在這檔口,一聲輕顫的劍鳴蕩開。
一柄黑色的長劍從一旁猛地伸出,直奔張泉的麵門而來。
張泉的心頭一驚,前行的腳步頓時一頓,背後劍鞘一顫,一柄雪白的長劍猛然出鞘,凜然劍意彙集於劍鋒之上,被張泉順勢揮出。
鐺!
隻聽一聲悶響。
黑白雙劍相撞。
張泉的身子退避數步,方才站穩身形。
他目光古怪的看向前方那把黑劍的主人,是一位模樣尋常的少年。
“你是何人?”他沉聲問道,心頭卻有些警惕。
方才那番交手,雖然他是倉惶應對,可劍鋒相撞的刹那,他卻能明顯感覺到,對方的劍招淩冽,帶著滾滾殺氣,絕非尋常武者所能擁有。
褚青霄手握臨淵劍,目光陰沉的盯著對方,嘴裡低聲言道“與你何乾?”
張泉聞言並不惱怒,反倒笑道“有人仗著天懸山之名,在宛城之中招搖撞騙,此舉有辱師門,我乃天懸山甘泉峰弟子,自是不能冷眼旁觀。”
“閣下是誰與我自然沒有瓜葛,但閣下阻我為師門正名,那就是與我天懸山為敵!”
褚青霄微微皺眉“你代表不了天懸山,也不用那它壓我,昭昭也沒有招搖撞騙!”
“沒有?”張泉冷笑一聲,目光越過褚青霄看向周遭眾人。
“若是沒有,那今日在座各位是因何而來?諸位手中的請帖上,寫的難道不是慶賀昭昭師妹得靈劍傳承,故而請諸位前來觀禮嗎?”
“既然是請諸位前來觀禮,那為何不拿出靈劍,讓諸位一看?”
“那既然拿不出靈劍,又大張旗鼓擺下宴席,不是招搖撞騙,那是什麼!?”
“難不成還是我張家編出來的消息,讓諸位前來觀禮不成?”
張泉這話說得了這個份上,依然是撕破了臉皮,屋中眾人亦都心生疑竇,看向楚昭昭的目光愈發古怪,嘴裡也不免有些竊竊私語。
主桌上的楚莊麵色鐵青,他沉下了眉頭,看向麵色蒼白的楚昭昭問道“昭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昭昭抬起頭看向自家大爺爺“我……”
她想要將真相和盤拖出,言說其中誤會,可話到嘴邊又有些遲疑。
畢竟這場宴會是由楚嚴君一手操辦,他出於一片好心促成此局,自己將其中誤會表明或許可以擺脫些許苛責,但事情鬨到這一步,楚家無論如何都是顏麵儘失,而誤會此事的楚嚴君怕是也得一並受到責罰。
楚昭昭於心不忍,回頭看了一眼楚嚴君,神情猶豫。
可就是在她遲疑的檔口,那楚嚴君卻臉色發白的忽然跪下。
“家主!我是收到昭昭的信件,並且手下族人親口聽她言說自己取得靈劍,方才擺下這宴席,宴請諸位!”
“我對昭昭萬分信任,未曾想她竟然敢撒下這樣的彌天大謊。”
“此事是我草率,未有見到靈劍,便輕信了楚昭昭,望家主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