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的結果,並沒辦法讓天魔的轉生足夠完全,但相對於隻不過花去半月不到的時間,便得到一枚近乎完整的星紋級神髓,這樣結果依然是足夠讓人欣喜的。
這東西無論是留作自己慢慢煉化,還是上繳給監天司,顧遠懷與夏景如二人都可以得到足以讓她們授意數年的好處。
抱著這樣的念頭,二人腳下的步伐輕快,不知不覺已經走出了宛城數裡地。
對於他們而言,待在那到處充斥馬糞味的小城,每一刻都是折磨,如今事料自然是沒有留下的必要。
雨還在下,官道上積水很深。
“破爛的地界,就連雨也這樣煩人。”夏景如嘴裡嘟啷了一句。
顧遠懷聞言沉聲道“有這枚神髓在,景如你五年時間之內突破六境有望,皆是靈力雄渾如江海,用之遮陽避雨,不都是信手拈來之事?”
“六境……”聽聞這話的夏景如眸中泛起陣陣火熱之色。
修行之路越到後麵,越是舉步維艱,他們二人都三十有六,在五境盤桓良久,破境遙遙無期,而這枚神髓對於他們而言,卻是如靈丹妙藥,隻要能好生煉化,六境確實指日可待。
“說起來還得是顧大人神機妙算,不讓此行斷不會如此輕鬆。”夏景如在這時言道,語氣軟糯了幾分,看向顧遠懷的眉宇間隱隱有秋水流轉。
顧遠懷見狀,心頭一熱,當然有些意動,正要說些什麼。
滴答。
滴答。
可就在這時一道與漫天雨聲落地時脆響相似,卻又有著細微不同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那差彆極為細微,加上這漫天的暴雨,若不是顧遠懷修為已至五境,當真還無法將之聽得真切。
他的心頭一驚在這時轉頭看向那聲音傳來之處,隻見密密的雨簾的外,一柄斷劍正旋轉著,割開一道道雨粒朝著他爆射而來。
他的眉頭一皺,一隻手在這時伸出,手臂上靈力湧動,朝著空中一握,那襲來的斷劍就在這時,被他穩穩握入了手中。
錚!
斷劍的劍身
輕顫,似乎有些不甘被顧遠懷握住的命運,但這樣的顫動很快便歸於靜止。
顧遠懷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雕蟲小技。”
他這般說道,可話音剛落,一柄黑色的長劍便穿過雨幕以快得驚人的速度朝著他的麵門襲殺而來。
顧遠懷臉上的笑意收斂,他低喝一聲“找死!”
渾身的靈力爆開,周遭的雨幕也被那股靈力所震,雨粒紛紛爆裂,化作一團水霧。
水霧中裹挾的力道,讓那柄黑色長劍的主人身軀一顫,攻勢也明顯減緩了許多。
顧遠懷將手中的斷劍扔出,那隻手穿過雨幕,以肉身穩穩的再次握住了襲來的長劍。
長劍的主人顯然沒有料到顧遠懷的反應如此迅速,他的手臂發力,想要將長劍抽出,可劍身卻被顧遠懷死死握住,任憑他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將之抽動半分。
“才誇過褚公子是個識時務的人,沒想到我是高看了你啊。”顧遠懷在這時盯著來者,寒聲言道。
褚青霄的麵色難看,他怒目的看向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齒的罵道“少在那裡大放厥詞!如你這般濫殺無辜的惡徒,與豬狗無異!”
“我褚青霄一身光明磊落,你這樣的人高看或者低看,與我何乾!?”
“好一個光明磊落!”褚青霄的話無疑激怒了顧遠懷,他冷哼一聲,另一隻手在這時朝著褚青霄的腹部拍出,巨大的力道轟擊而來,
褚青霄的身子便在這時暴退數丈,最後靠著將長劍插入地麵,在地麵上拉出數尺長的豁口後,方才堪堪止住暴退的身形。
可饒是如此,他的臉色也已然變得蒼白無比,嘴裡更是噴出一口血劍。
“褚青霄,我看在你天懸山門徒的身份上,已經放過你一次,你不要以為有天懸山撐腰,就可以真的肆無忌憚!”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如若再糾纏,我必殺你!”
顧遠懷如此言道,雙眼之中寒光湧動。
而聽聞這話的褚青霄卻是不語,隻是手摁著劍柄,有些艱難的站直了身子。
“嗯,我感受到了顧大人的寬宏大量。”他很是認真的在這時說道,嘴角卻忽然咧開,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意。
“所以,作為回禮……”
“待會殺死二位時,我保證會儘可能的,讓二位死得足夠痛快!”
他這樣說著,另一隻手緩緩舉起,一枚米粒大小金色事物這被他握於掌心。
“嗯?”看清此處的顧遠懷與夏景如皆是臉色一變,顧遠懷更是在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胸口,隻見那裡的衣衫不知在何時碎裂。
他心頭一顫,頓時反應了過來,方才褚青霄的佯攻,並非要真的傷到他,而是接著這個機會,取走了他放在懷中的神髓。
他機關算儘所為的便是此物,此刻被褚青霄奪走,他終於再也無法維持表麵上的雲淡風輕。
他的雙眸充血,臉上更是又青筋暴起,在那時看向褚青霄,咬牙切齒的怒目言道“褚青霄!你知道你這是在找死嗎?”
褚青霄卻絲毫不在意他言語中的威脅隻是將那神髓高高舉起,挑釁似的朝著顧遠懷晃了晃。
“想要?”
“那就憑本事來取吧。”
他這樣說罷,微微一笑。
拿著神髓的手朝著嘴中一遞,隻聽咕嚕一聲,那神髓就這樣被他吞入了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