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月見看著空蕩蕩的小院,眉頭微皺。
神河峰的使徒接走了在幫助孫離逃離天懸城之事中,幫過大忙的眾人。
而月見作為唯一一個未有參與此事的人,並未被放入邀請的名錄中。
也就自然無緣前往神河峰。
“我們可就走了,月見大小姐一個人在家裡可彆餓著了。”
“對了,你要是不會做飯,就在家安安心心的等著,等到我們回來會給你打包些殘羹冷炙的。”
想著紫玉離開時那一副趾高氣揚的嘴臉,月見頓覺心頭惱怒。
“哼!不就是神河峰嗎?誰習得去!”她跺了跺腳,這樣嘀咕道。
蒙子良在金玉堂頂著六桓峰的名號定的飯菜昨天已經到期,月見就隻能自己買了些食材,隨意對付著——她身上已經沒有多少銀錢可用了。
她吃了飯,看著空蕩蕩的小院,總覺得心頭有些不對付。
她好像已經習慣了和那一群人吵吵鬨鬨的待在一起。
雖然紫玉和她不對付。
雖然那個楚昭昭的女人和褚青霄走得很近。
但習慣了孤身一人的她,忽然有了朋友,當再次回到這樣的孤寂,還是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她本以為,他們已經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但沒有想到的是,關於孫離的一係列事情所有人都未有對她提及。
蒙瑾帶著朱全,在執劍堂吸引了鄭鈴音的注意。
褚青霄、三娘還是紫玉楚昭昭去盜回了燎原劍。
然後與蒙子良結伴,護送孫離去到了曲回城,完成了老人最後的心願。
隻有她被扔在了這小院中,那天夜裡她還在困惑為什麼所有人都消失不見了,直到聽到關於六桓峰封城的消息後,她才猜到一些事情的始末。
而好不容易等到了眾人回來,聽著他們在一起興致勃勃的討論著燎原劍晉升為天罡神劍的場麵,又說著那些牧峰主如何強大,感歎著孫離如何悲苦時。
她覺得自己仿佛與眾人格格不入,對於眼前的這群人而言,自己就像是個外人。
所以,他們才會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忘記自己。
而這樣的感覺,在眾人被神河峰節奏時,更是到達了極點。
她並不喜歡天懸山,也不在乎神河峰的恩賜。
她隻是……
不喜歡這被人拋下的感覺。
就像很多年前,她的父親離開後再也沒有回來。
也像這些年,一個接著一個,死在路上的族人。
她有些悶悶不樂的走到小院的院門口。
那裡,徐當仁正躺在藤椅上,閉著已經瞎掉的雙眼,一隻手撫摸著懷裡的劍刃,另一隻手,則輕輕的拍打著藤椅的扶手。
嘴裡順著那拍打的節奏,哼唱著一手月見小時候時常聽族人唱起,卻並不記得名諱的熟悉小調。
“爺爺。”她站在了老人的跟前,小聲的說道。
藤椅上躺著的老人並未睜眼,但嘴裡的哼唱卻停了下來,有些含糊不清的應了聲“嗯。”
月見猶豫了一會,然後言道“我不想待在這裡了。”
徐當仁依然保持著方才的姿勢,頭也不抬的低聲問道“怎麼了?”
“沒……沒怎麼。”月見說道,腦袋不自覺的低了下來“我們本就不該待在這裡,我們應該回西洲,去尋我們可能還活著的族人……”
“人海茫茫,能從當年那場劫難中活下來的人,早就已經隱姓埋名,想要找到何其困難,更何況,如今這天下,大虞社稷雖不說固若金湯,但也絕非搖搖欲墜。武王秦桓更是手握傾天權柄,找到了族人又能如何?”徐當仁慢悠悠的問道。
這樣的問題讓月見的臉色一黯,可嘴裡還是忍不住嘀咕道“可是……可是我們也不應該待在這裡。”
“天懸山是我們的仇人……”
“既然不該待在這裡。”徐當仁的身子在這時緩緩坐起,他睜開了眼,森白的眼窩中仿佛閃動著某些詭異的光芒。
他麵向月見,幽幽的問道“那為什麼當初又會選擇來到這裡?”
這個問題,讓月見的臉色驟然一紅。
下一刻,女孩有些慌亂。
“我……我……”
徐當仁雖然眼瞎,但心思透亮,根本不待月見給出答案,在那時便接著言道“是因為那孩子吧?”
月見一愣,當然知道徐當仁話中所指。
“那孩子確實不錯,但你不能總得著他給你回應,既然喜歡,那就得主動出擊,有些人啊,你等著等著,他就成了彆人的了。”月見還有些難為情,徐當仁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月見聞言,臉色愈發的泛紅。
“爺爺!我沒和你說這事!”她跺了跺腳,這樣說道。
“可我們其實說的就是一個事。”徐當仁卻一臉認真的言道。
“怎麼就是一回事了?”月見不解。
徐當仁沉默了一會,這才幽幽言道“你想離開,無非覺得被冷落,但有些事就得主動。”
“而且我們漂泊這麼多年,那孩子是我最滿意的,我覺得,把你托付給他,我最放心。”
月見愣了愣,旋即她有些激動的言道“爺爺,我不要旁人,我們爺倆可以相互照顧,不需要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