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故國被滅。
身如浮萍。
往後餘生,既無去路,亦無歸途。
那時的劍客十三坐於故國舊地之上,黃沙撲麵,大風卷蕩。
他的心底應是後悔、應是無力,應是求之不得的追悔莫及。
他要尋人複仇,胸中自是滿腔憤恨。
想到這裡,褚青霄似乎領悟到了些許關於《樓蘭聽風意》的意境。
他趕忙盤膝坐下,繼續觀想當年《樓蘭聽風意》的主人的境遇。
他體內靈煞龍息開始湧動,褚青霄心頭一動,也趕忙催動起了《樓蘭聽風意》中的功法,以此配合受到意念感召的體內靈力。
他背後包裹中那幾把斷劍也開始輕顫。
“從書中事,見書中人,得書中意……”屠元鎮叨念著這句話,也忽然展顏一笑“這也是本事。”
“所以,能從書中事,見書中人,故而得他書中意。”
但後來,他被毀滅,因為他所擁有的美好遭人嫉羨……
褚青霄如此言道,目光堅決,可見並非一時戲言。
“咳咳……”自覺理虧的牧南山咳嗽兩聲,說道“畢竟年代久遠,即使是老夫,有時候記憶也難免有些小差池……”
那股二者交融出來的氣息似乎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劍意。
而就在藏書閣的第七層,一本名為《樓蘭聽風意》的古籍忽然從那書架中滑落,跌入地麵,書頁驟然翻動,上麵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一般,躍出紙麵,凝聚在半空中,化作一道流光,湧出藏書閣,同時那本古籍也變得空白一片。
……
“可惜晚輩故地也遭逢劫難,但既受前輩之法,自當承前輩之願。”
但話說道了一半,他也愣在了原地,與牧南山一般側頭看向藏書閣的方向。
牧南山與屠元鎮目送那道身影遠去,二人臉上的神色都在那時變得蕭瑟了幾分。
屠元鎮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跡,但衣袖拂過之處,汗水有沒有擦淨不好論斷,到卻是實實在在的多出了一道烏黑的泥櫻
屠元鎮倒是似乎早就適應了自家峰主的性子,他雙手一攤,索性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泥地裡,說道“峰主你說得都對,可老頭子我年老體弱反正是挖不動了1
這世上就有那種完全摒棄對修為境界的追求,而專心凝練劍意的法門,觀劍養意訣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就是此法的變種。
或者說,它更像是一種即將化為劍意的事物,一種劍意的半成品。
牧南山見狀,趕忙與屠元鎮朝著人影回禮。
連續七日的修行,讓褚青霄有些疲憊。
所以……
待到褚青霄完全將此法凝練完成,天色放亮,似乎已經到了第二日的清晨。
“前輩大禮,我等晚輩不敢受用,前輩這縷神魂將散,不如趁現在,去看看那位後生吧。”牧南山又言道。
那人影又點了點頭,然後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奔向神河峰下而去。
“《樓蘭聽風意》存在藏書閣這麼多年,不知道有多少天懸山的天才妖孽試圖破解此法,沒想到最後是被那孩子給學成了。”屠元鎮也感歎道“還是峰主看人準啊,當真給我們尋了位天才妖孽,能習得此法,說不得他的天賦還在趙念霜之上……”
所以,他將這本《樓蘭聽風意》送到了天懸山。
漸漸,一股黑色中裹挾著陣陣血色氣息的事物在二者的交融中浮現。
他能感覺到自己體內湧動的劍意雖然強大,但卻似乎與《樓蘭聽風意》記載的樓蘭劍意有著某些差彆。
“真好,他也算是有了歸宿……”牧南山說道。
日後想要繼續壯大體內劍意,還要不斷加深對劍道的感悟方才能做到,這一點與修為的強弱關係不大。
聽到此言的屠元鎮一愣,顯然是明白了牧南山的言外之意,他側頭看向身旁的牧南山問道“峰主真的決定了?”
“他日若有人遭逢同樣劫難,晚輩自當鼎力相助,以求晚輩與前輩之厄運,不再重演1
牧南山卻笑了笑“不過是有顆世間少有的赤子之心。”
是劍意!
這樣的念頭浮現在褚青霄的腦海,他很是興奮,可興奮隻是持續了一刹那,他的眉頭便又皺起。
“那他怎麼……”屠元鎮皺了皺眉頭,對於牧南山的評價顯然有些意外。
他再次沉神閉目,將自己置身於劍客十三當年的處境……
牧南山頓時臉色惱怒,指著屠元鎮就罵道“好你個屠元鎮,現在連峰主的命令都不聽了嗎?”
可那東西是什麼?
褚青霄一時間卻想不透徹。
“那個呆頭呆腦的家夥,有個屁的天賦1牧南山沒好氣的說道。
流光一路飛襲,來到了牧南山所在的竹林,在牧南山與屠元鎮的身前停下,化作一道人影。
褚青霄的心頭一喜,數日苦修皆無所得,反倒這一念起,便茅塞頓開,褚青霄的心頭自然是欣喜萬分。
那模樣看上去是全然忘了就在幾息前,還如何吹噓自己過目不忘的本事。
人影不言,隻是在這時拱手朝著牧南山一拜。
可此刻褚青霄卻感覺自己體內凝聚出的劍意,雖然同樣隱藏著強大的破壞力,但卻似乎多出一股暴戾之氣,褚青霄不明白這是不是因為自己體內靈煞龍息存在所帶來的變化。
“怎麼??讓你管了幾年神河峰,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峰主了??”
劍器中的湧出那股力量在這是與靈煞龍息不斷交融。
牧南山一愣,回頭看向身後的土坑,臉色略顯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