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那一瞬間冒出的念頭,讓楚昭昭有些膽戰心驚。
但轉瞬又覺荒謬。
他與褚青霄一道經曆過那麼多事情。
武陵城中少年的掙紮與怯懦。
知道真相後的勇敢與決絕。
與故地分彆時的蕭索。
還有麵對弱者時的善良,對待敵人時的冷靜。
這一切怎麼可能是演給她看的。
楚昭昭冷靜了下來。
將剛剛在腦海中鬨起的念頭壓下。
“又在這公堂之上汙蔑我白駝峰長老,請將軍允我將之帶走,好生調查……”
伏正良哪裡能想到,這正在想著怎麼配合這些官員將褚青霄定罪,可忽然又竄出一人,將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話裡帶著威脅,可語氣中卻全是鼓勵。
“正是。”薛三娘點頭應是。
她隻能在原地站定身子,朝著台前大聲道“賤民薛三娘,天懸城人士。”
“這話危言聳聽了一些吧?”而就在這時,一旁喬清芝卻忽然言道。
但看上去五大三粗的鐘元,卻並不被對方話語所激,反倒言道“懸鏡堂的目的,是為了讓天下人目睹整個審訊的過程,讓所有人都能對審判的結果心服口服1
隻見一位女子站在那處,她的模樣柔美,但眼神堅毅。
“噬靈症並非絕症。”
她趕忙在這時看向薛三娘言道“你說噬靈症並非絕症,可有證據,如果隻是信口雌黃,那攪亂七堂會審的罪責,你可得好生掂量了1
“哦?那這麼說來,這家夥還有幾分血性。”鐘元點了點頭,言語間竟是有了幾分讚賞之意。
而監天司雖然與武王府不合,但喬清芝卻看得真切,今日在褚青霄的事情上,武王府與自己是站在同一陣線的。
“光是有明確記載的就有三十多人之巨,他們大都是忽然一日,便不治而愈。”
“家中父兄被白駝峰賈煉賈長老誣陷,蒙冤而死。”
伏正良聽出了鐘元話裡的威脅,他的心底泛苦,暗道你剛剛句句幫著這女子說話,怎麼到了我這裡就成了節外生枝?
這忽然到來的聲音,引起了眾人的注意,他們紛紛側目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薛三娘也在這時走上了前來,她言道“稟告諸位大人。”
“流落飛魚鎮時,被褚公子所救。”
“小女子被褚公子所救後,就從楚姑娘那裡聽聞了褚公子患有噬靈症的事情。”
“當年西洲劍甲與古神燭陰勾結,這才有了武陵城之禍,十二年後,他們又怎麼會如此好心,將褚青霄放回來呢?此事諸多蹊蹺,喬司命單憑幾份古老文獻上的記載,就能服眾嗎?”
範元武側頭看向對方,卻見喬清芝眯起了眼睛,盯著他言道“監天司受武廟文宮之命,監管大夏境內與周邊藩國的神靈。”
“這個女子敢在這時說噬靈症並非絕症,那想來一定有自己的證據,無論真假,聽上一聽,再做判斷也並沒有損失。”
說罷,轉頭看向褚青霄,冷笑問道“閣下如果真的是褚青霄的話,倒是可以好好聊聊你是怎麼治好自己的噬靈症的?”
喬清芝冷眼看著範元武,問道“說了那麼多,你所謂的他是燭陰一脈的從神轉世亦或者附身之說不也隻是推論,可有證據??”
範元武皺了皺眉頭,但心思機敏的他很快就再次在臉上堆砌了笑容。
“鐘將軍!既然不願節外生枝,這女子貿然打斷七堂會審,按律應當杖責二十!將軍如此公正,想來不會攔著吧?”呂昭然卻在這時言道。
“賈長老為人剛直不阿,你豈敢如此汙蔑!1薛三娘並不被伏正良這般怒斥所唬住,反倒繼續言道“賤民所言句句屬實,賈煉覬覦我家祖傳藥方,求取不成,便心生毒計,將我父兄殺害,藥方占為己有1
“如若不然,我以為你定然是被古神手下附身的神靈,潛入我大夏境內,包藏禍心1
“我也被賈煉賣給暮州人販,幾經輾轉,落入暮州胡驍手中,被拉到飛魚城中當做貨物售賣,若不是褚公子心善,此刻我早已身陷囹圄。此事,甘泉峰鎮守周升以及其孫周靈兒皆可為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