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天司!
起初喬清芝隻是抱著看戲的心態來審視眼前發生的事情的。
監天司與其他司府不同,在很大程度不受皇權節製,各個司府之間的暗流湧動以及天懸山和武王府之間糾葛,於她而言關係不大。
至於什麼誰向誰訴苦,誰向誰告狀,她更是意興闌珊。
直到此刻。
那位老婦人化身荒蕪,她才驟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而隨著她的一聲驚呼,老婦人所化的荒蕪一聲怒吼,猛地撲向人群。
她那雙巨大的黑色手臂伸出,當下便將兩位未有來得及逃跑的行人死死抓住,在對方的驚呼聲中,一口咬下,隻聽哢嚓一聲脆響,其中一人便便人首分離。
她大口的咀嚼著嘴裡的血肉,鮮血順著嘴角流淌下來,她的臉上露出了迷醉之色。
人群更加的驚慌,尖叫聲哭喊聲亂成一片,他們相互推搡著逃跑。
老婦人所化的荒蕪聽著這些哀嚎之聲,臉上的神情似乎很是享受這混亂的場景——荒蕪就是這樣為混亂與毀滅而生的生物。
“桃花劍陣——十方神嶽1
尋常生靈的頭顱心臟之類的弱點,在荒蕪的身上並無法類比。
這種生物的弱點往往是在失控的神性聚集的核心處。
又發出一聲怒吼,她原本的雙手猛地著地,手臂與雙足都變得粗壯,同時伸出利爪,宛如野獸一般朝著三人撲殺而來,而背上一隻巨大的手臂則隨著她的撲殺重重的轟向三人,而這般疾馳,以及她心頭的憤怒所知,另一隻握著那位女子的手臂,也用力大了幾分。
但此刻精致的妝容早已被恐懼的淚水染花,身上的綢緞上也布滿了同伴死去時噴濺出來的血跡。
本來還滿心感激的楚昭昭聞言當場愣在原地,處於長久與宋清清相處的本能,她忘了此刻處境,心頭的火氣上漲,當下便反駁道“要你管?我自己能對付,誰讓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
一聲嬌呼忽然從一旁傳來,一股淩冽的劍意猛然升騰而起。同時數道持劍的虛影浮現,化作流光在那時與喚出這劍意之人,一同殺向荒蕪。
麵對對方襲來的手掌,她的臉色隱約乏白,體內劍意還未恢複,也來不及躲閃,隻能咬牙將劍舉過頭頂,同時用自己所餘不多的力量喚出兩道劍甲虛影護在自己的周身,試圖硬抗下對方砸來的手掌。
這顯然是極為冒險的舉動。
這樣的念頭浮現,哪怕是不太關心朝廷爭鬥的喬清芝都暗覺心頭一寒。
喬清芝心頭一沉,也隻能放任對方行凶——
抱著這樣的念頭,喬清芝沉下心神,周身強大的力量開始湧動。
可這時,那荒蕪似乎是覺得自己受了輕視。
卻是蒙瑾與宋清清出手。
在看見荒蕪作亂吼,楚昭昭幾乎下意識的便催動起了自己體內的劍意,衝殺了上來。
二人也並未追擊,而是收斂攻勢推到了楚昭昭的身前,將之護在身後。
宋清清白了她一眼,依舊沒好氣的言道“你沒看見人間監天司的少司命在嗎?她自然有辦法對付,需要你來多管閒事!?”
她的目光上在了另一隻手上。
鬨得越大,死的人傷的人越多,天懸山就越難以讓此事善了……
那劍意精純,同時其實磅礴,眨眼間便轟擊在了荒蕪的身上。
她轉身看向施展劍招之人,雙目之中泛起怒火。
武王府要對天懸山動手了!
這大夏朝怕是要變天了!
宋清清與楚昭昭二人見狀也意識到事情不妙,她們也顧不得方才的口舌之爭,在這時趕忙運集起體內的力量,想要救援蒙瑾。
“楚昭昭你是沒長腦子嗎?”
楚昭昭方才情急出手,幾乎沒有考慮過後果,也沒有想到自己裹挾了渾身劍意而出的一劍,竟然無法對荒蕪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但荒蕪的速度極快,二人拚儘全力,才堪堪追上。
……
她隻能期望,在法門施展之前,這荒蕪不要造成太大的傷亡。
“龍戰於天!1
而那位被老婦人所化的荒蕪抓住的女子,眼看著無人救援,頓時心神絕望。
但鐘元卻眨了眨眼睛,在那時麵露苦笑的言道“喬司命,在下幾日前在西域受了傷,恐不是這荒蕪的對手……”
但她也來不及多想,身為監天司少司命的使命使然,她又將目光看向一旁的伏正良。
女子發出一陣慘叫,嘴裡更是噴出數口鮮血。
事實也證明,宋清清的判斷很準確。
這鐘元龍精虎猛,根本就不像受了傷的模樣,此刻說出這話,顯然是有意推辭。
她不斷的搖頭,嘴裡也不住的懇求“不要……”
而剛剛他們立身之所的地麵已然被那荒蕪的手臂砸得凹陷。
相比於那些大都隻是酒囊飯袋,靠著宗族關係走上這個位置的幾位同伴,喬清芝很明白,在這個時候,隻有武王府出身,在屍山血海中摸爬滾打走出來的鐘元是值得托付之人。
幾乎是在這騷亂開始的一瞬間,眾人也都注意到了此番變化。
顯然他比喬清芝跟能明白此刻發生的一切,會對天懸山造成怎樣的後果。
而且眼前這荒蕪剛剛化形,雖然因為其形成的特殊性,尋常武夫難以斬殺,但戰力卻不算太強,喬清芝也隻是需要鐘元替他拖延一會,給自己施展鎮壓荒蕪秘法的時間而已。
“鐘將軍,你想辦法攔住她,我要施展秘法,將之鎮壓1喬清芝畢竟是監天司之人,本身就是為了對付神靈與荒蕪而存在,相比於那些已經被嚇得連連後退的司府官員,喬清芝第一時間冷靜下來,看向鐘元言道。
“你怎麼老乾這種蠢事?是光長了腦子,沒長腦仁是吧?”
“伏峰主!請出手為我護道!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