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笑著說道“那還不簡單,多蒸幾遍,成了酒精,到了地方上直接兌水不就行了?這樣一來,就能省下大半運費。”
四阿哥“……”
這也是皇子阿哥?
這是奸商吧?!
四阿哥露出挑剔來,看著九阿哥道“沒有旁的法子,這些都是歪門邪道!”
九阿哥聽了,不樂意道“哎呦喂,您這話說的,我可不應承,怎麼就是邪門歪道了?這樣的法子又不是從我開始的……”
“我之前打聽過了,口外的行商也是這樣往蒙古賣酒的,多簡單的事兒,到時候沒有勾兌過的頭酒一個價,勾兌過的另一個價,就是一等酒跟二等酒,有耐心的,放在台站,多多兌水,成了三等酒,直接跟牧民換羊毛,內務府連收購羊毛的本錢都省了……”
“人家老蒙古肯定很高興,覺得舍得賣好東西過去……”
四阿哥曉得買賣行市有自己的規矩,就不再囉嗦,隻道“玉米即便不能直接代替小米高粱成了主食,也可以代替大豆喂牲口,留著做正用,最好是土豆燒酒。”
土豆做成土豆粉,也能當糧食,不過太耗費人力物力,折算下來比正經糧食都貴,卻不能當成正經糧食吃。
九阿哥看著四阿哥道“可是土豆也占地,真要不當成儲備糧,隻做燒酒材料用,那推廣不開。”
民以食為天。
解決飽腹問題,才是推廣土豆跟玉米的意義。
兄弟兩個說著話,門口有了動靜。
“四哥、九哥……”
隨著說話聲,十三阿哥帶了幾分急切,挑開帳門進來。
四阿哥與九阿哥都望向十三阿哥。
“怎麼一驚一乍的?”九阿哥道。
四阿哥則是想到了這個時候,是兵部送題本過來的時候。
十三阿哥壓低了音量道“魏珠正挨板子呢!”
九阿哥聽了,坐不住了,“騰”地起身,帶了關切道“怎麼回事兒?”
他平日往禦前去,跟梁九功熱熱乎乎的,看著不錯的樣子,可就是麵上情,真要說起來,跟魏珠之間話不多,可自有默契。
十三阿哥蹙眉道“說是魏珠磨墨,墨汁溢了出來,臟了禦案。”
不單九阿哥跟魏珠熟,十三阿哥跟魏珠也熟悉。
魏珠年歲跟大家相仿,跟那些圓滑世故的老太監不一樣,許是入宮之前是儒僧的緣故,自帶幾分風骨,性子很討喜。
四阿哥聽了,道“都是當慣差的,怎麼還毛手毛腳,當罰!”
九阿哥則是擰著眉頭道“這磨墨溢出來算什麼事兒,值當打一回板子?!”
他有些不信。
四阿哥與十三阿哥對視一眼。
魏珠十來歲就在禦前當差,年歲雖小,卻備受倚重,自然不會為幾滴墨挨板子。
這是遷怒。
九阿哥有些擔心,道“多少板子?”
十三阿哥道“二十。”
九阿哥鬆了口氣,道“那還好,還要留著用,沒有重罰的意思。”
真要想打人,或是四十板子,或是六十板子,就要傷筋動骨。
二十板子,應是小懲大誡。
九阿哥就不擔心了。
真要打的重了,那是要看看的,省得下頭人怠慢。
這禦前的太監缺兒,也競爭激烈,要防著人落井下石。
如今這不像是失寵的樣子,就不用往前湊了,省得犯忌諱。
九阿哥對十三阿哥道“你這兩天也躲遠些,省得汗阿瑪心氣兒不對,再嗬斥你。”
皇子之中,各有差事,隻有十三阿哥沒有具體事務,就在禦前聽吩咐。
十三阿哥點頭,道“四哥與九哥也小心些。”
他過來說魏珠的事情,就是給兩位哥哥提個醒兒。
四阿哥臉上帶了不讚成,看著十三阿哥,道“你常在禦前行走,要記得隻需帶耳朵,少開口,這樣的消息,下回不必傳出來了。”
否則露了行跡,十三阿哥就要落不是。
十三阿哥卻沒有應,笑道“我也沒說彆的,就是過來瞧瞧哥哥們,順帶著蹭頓飯……”
如今舒舒回京,九阿哥這裡沒有女眷照顧,四阿哥不放心,就跟他成了飯搭子。
十三阿哥這樣說,倒是也說得過去。
九阿哥則是為十三阿哥說話,道“四哥,魏珠挨打,這事兒也不算機密,他眼下不說,回頭我跟您也會得了消息,十三弟曉得輕重,您就放心吧……”
都是兄弟,不過是一句話的提點,不算過分。
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沒有再說旁的,心中卻隱隱有些擔心。
十三阿哥這幾年每次聖駕出巡都被帶著出來,成為最受寵的皇子之一,意氣風發的,沒有受過挫折,行事有些不大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