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也皺眉,道“太急功近利,這名聲丟了可撿起不來了……”
不管索額圖與赫舍裡家有多少不妥當,這挖墳掘墓,也是破了大家的底線。
沒有人敢拿皇上說嘴,這閒話就都落在八阿哥頭上。
舒舒眼睛眨了眨。
八阿哥的“賢王”口碑沒了,以後還有資格接大阿哥的盤麼?
還真是說不好。
辛者庫女子所生……
八旗等級森嚴。
八阿哥的出身,就比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好,比其他皇子都低……
除了八阿哥,還有個要跟太子對著乾的就是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明年當差,真要這幾年乾好了,到時候還真說不好。
能被康熙信重,掛大將軍王印在西北做主帥,十四阿哥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不過十四阿哥那個嘴,那個人緣,要是不改改,有再大的功勞,也沒有幾個人喜歡……
海澱,索家墳外,眾聖保墓。
八阿哥穿著藏藍色夾衣,坐在凳子上,看著護軍們動作。
被赫舍裡家家奴舉報的藏匿財物所在,就是這女童之墓。
除了八阿哥之外,趙昌、馬斯喀、蘇努貝子也在。
三人代表宮中、內務府、宗人府。
蘇努貝子也有座位,手放在荷包上,荷包裡是一個十字架。
他不信僧道,卻比較信洋教。
隻是身份所限,沒有成為教徒。
人都畏懼生死,對於墓地,他上了歲數,還是懷著敬畏之心。
他跟八阿哥是主子,有座兒,馬斯喀跟趙昌沒有座兒,在旁邊站著。
蘇努望向馬斯喀,馬斯喀的手腕上纏著佛珠。
這也是信陰司報應的。
趙昌身上看不出戴了什麼,不過臉上陰鬱。
他平時就是這樣死人臉,倒是跟其他人沒有什麼不同。
隻有八阿哥,依舊是和氣麵孔,看著很是坦然。
蘇努貝子忍不住低聲問道“這陣子外頭嚼舌的不少,說得可不好聽,八爺不想想法子?”
八阿哥道“隨他們說去,等到秋闈結束,外頭就是新話題了。”
每一次順天府鄉試,過後不說是腥風血雨,也是後續不斷。
尤其是今年第一次設官卷,這錄取結果出來,有歡喜的,就有懊惱的。
蘇努貝子點頭道“也是這個道理,外頭那些百姓,不過是人雲亦雲……”
真正敢拿八阿哥說嘴的人,也不會傻乎乎地在外頭說去,都是私下裡嚼舌頭。
眼前這雖是小女孩的墓穴,開鑿的卻跟成年人的墓室相差無幾。
中間的棺槨所在的主墓室,東西南北各設壁龕,擺放著各色祭品,都是金器、玉器、瓷器等。
一個個得看著都不凡,挖掘的護軍們都帶了小心。
隻這些,就有五、六十件。
不過瞧著器皿多精致小巧,顏色活潑,應該是眾聖保生前使用之物。
在墓室左右,還有兩個耳室,顯得比較突兀。
因為隨葬品都在壁龕中,這耳室的存在就顯得沒有必要。
耳室的門打開,情景一覽無餘。
左耳室是四個陶瓷大缸,上麵是牛皮蠟封了。
右耳室都是三尺見方的箱子,摞得有一人來高。
聽到下頭的人來報,八阿哥與蘇努也坐不住了,移步過去。
隻看這兩個耳室,就能確定這不是三十年前的隨葬之物。
因為壁龕上的祭品有厚厚的灰塵,這些大缸跟箱子卻沒有積那麼多灰。
蘇努咂舌道“裝了兩個耳室,這要都是金銀?那得多少?”
八阿哥忍下激動。
這是索額圖那個罪人隱匿的賊贓。
找到了!
就算有非議,也有個辯白的餘地。
不能顧著死人,就讓索額圖算計成真。
皇命下的沒錯,他們這些經辦人自然也沒錯。
“開箱……”
八阿哥既是做主的,眾人就都等他開口吩咐,他也沒有耽擱,直接發話。
早有刑部、宗人府跟內務府的文書在旁邊候著,就是等著登記這些財物的數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