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叫人擺了膳桌。
夫妻兩個對坐,跟自己吃飯還不一樣,好像屋子裡都多了生氣。
想著這兩天九阿哥在圍場吃的都是肉,舒舒叫人預備飯菜就清爽,小菜是白菜什錦卷跟蓑衣黃瓜,碟菜是滑溜蝦仁跟八寶豆腐,另有一道酸菜白肉鍋子。
九阿哥吃得心滿意足,道“還是家裡好,爺都不愛出門了,吃不好,睡不好的。”
等到膳桌下去,九阿哥喝著山楂茶消食兒,就說了昨日跟今日的圍場見聞。
“上百人獵虎,老虎就顯得半點也不可怕,反而有些可憐,爺跟汗阿瑪求了虎骨,汗阿瑪叫人收拾出一副老虎的骨頭給我們分了,九個人平均分的,爺分了四斤,不過其中有塊髕骨,還是前腿的,入藥最好……”
“今天八旗行圍,多了一個人,爺就當令官了,看了兩個時辰圍獵,老十得了第三,五哥沒撈著賞,也沒有撈著罰……”
“鄂倫岱看著傲慢,說話還湊合,還挺熱心的……”
舒舒聽得津津有味兒。
被肚子裡的孩子牽連的,她也窩在家裡小半年,聽著外頭的事情都覺得親切。
大阿哥的成績還罷了,沒想到八阿哥的成績如此亮眼。
九阿哥眼見著舒舒露出敬佩,輕哼道“爺都不稀罕揭開他的麵皮,不過是兄弟小試還作弊,真是寒磣!”
他想到了八阿哥在禦前的遲疑,道“不過那個情形,他也不好說什麼,總不能自己否了自己的成績。”
等聽到鄂倫岱的時候,舒舒頗為留意。
這一位,也是“八爺黨”。
佟家現下的格局變了,尚主的那不再是佟國維那一房,而是鄂倫岱的長子。
佟家還會有人押四阿哥麼?
舒舒也猜不出。
鄂倫岱跟八阿哥多這一重師生關係,眼下明顯是更親近八阿哥。
等到安置的時候,九阿哥道“爺明天去趟欽天監,看看豐生他們的五行……”
舒舒也盼著早點敲定孩子們的名字,道“那爺記得問清楚了,哪些字眼宜男,哪些宜女……”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九阿哥就往衙門裡點卯去了。
舒舒這裡,則是整九阿哥昨晚帶回來的東西。
兩頭活鹿,一張狐狸皮,兩隻小兔子。
鹿是五阿哥給的,狐狸皮是十阿哥給的,小兔子是十三阿哥給的。
十三阿哥那邊獵物少,富裕的時間多,就活抓了幾隻小兔子,送給四阿哥兩隻,剩下兩隻給九阿哥了。
如今兔籠裡放了白菜葉子,兩隻小兔子吃得正香。
一隻灰兔,一隻黃兔,不過是巴掌大小。
舒舒就吩咐白果道“去庫房找找籠子,給它們分籠。”
正好可以送一隻去寧安堂,一隻去後罩樓。
如今舒舒滿八個月,伯夫人不許她再去寧安堂,就是怕路滑抻到。
換成了伯夫人每天午飯後帶著尼固珠過來探看舒舒,順帶著給尼固珠放風。
少一時,白果提了籠子進來,將兩隻兔子分籠。
舒舒想著今日要新鮮鹿肉,就吩咐白果道“你送兔子過去寧安堂的時候跟阿牟說,請她們午膳前過來,在這邊吃飯,有鹿血豆腐。”
白果應了,看著兩隻兔子道“福晉,哪一隻給大格格?”
舒舒看了眼兔子,黃兔子個頭更大,就道“大的那隻。”
尼固珠嗓門大,也愛動手動腳,希望這大些的兔子應激反應不要那樣厲害。
白果應著,提了兔籠去了寧安堂。
尼固珠小孩子覺多,剛起來,保母正給她擦臉。
看到白果手中的兔子,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兔子,兔子……”
她有一套瓷的十二生肖,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伯夫人在旁,道“摸可以,不許摸兔腦袋,仔細它咬手。”
“嗯,嗯……”
尼固珠應著,就伸著胖手指,去摸小兔子的屁股。
小兔子嚇得瑟瑟發抖,躲在籠子一側。
白果又跟伯夫人傳達了舒舒的邀請。
伯夫人點頭,道“那我們中午前過去,正好外頭也暖和。”
白果記下,回去複命。
尼固珠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小兔子吸引,已經開始跟伯夫人求助,要給小兔子起什麼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