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夫人見舒舒麵露乏色,就道:“我陪尼固珠在這裡待著,你先回去歇著。”
舒舒往返一趟寧安堂,確實有些腰酸,就回正院去了。
九阿哥正在書房看信,是孫金從蘇州寄來的信。
早在九阿哥五月底隨扈之前,就安排孫金去了蘇州。
那邊有季弘這個地頭蛇照應,不用九阿哥太操心。
孫金的信中,提及的就是已經訂購了河蚌,也在季家的幫忙下,買了不少人口備用。
另外他還專門用一張紙寫了織造府李家的消息。
九阿哥是個記仇的,被李煦給插了一刀,自然記得要捅回去,就吩咐孫金除了籌備珠場之外,就是盯著李家,悄悄打聽李家的消息。
孫金這是打聽著了,在信中仔細寫了。
九阿哥看了內容,臉上更是露出厭惡。
舒舒進來時候,他臉上就沒有好模樣。
舒舒在炕上坐了,道:“不是說是孫金的信麼?是珠場籌建的不順利?還是找不到合適的河蚌?”
九阿哥搖頭,吐了一口氣,走了過來,道:“是打聽到了李家的消息,李煦在蘇州,買了不少十來歲的女孩,還從揚州請了人過去教琴棋書畫……”
舒舒聽了,也覺得惡心。
揚州請的教習,琴棋書畫怕是幌子,真正要教的學問是見不得人的。
揚州瘦馬,天下聞名。
“這是占了便宜沒夠,以為還能送進來第二個王貴人?”
舒舒道:“還是給旁人預備的?”
她想起了李家的結局,抄家流放。
原因就是因李家占隊站錯了。
李家是太子黨。
九阿哥想了想,道:“應該都有,主要還是備著宮裡,王貴人入宮十多年,和嬪娘娘受寵又是眾所周知。”
論相貌,和嬪自然比不上王貴人。
可是和嬪年輕,王貴人已經是半老徐娘,三子之母。
舒舒道:“小人難纏,皇上又素來信重老臣,爺先彆揭開此事,省得皇上不高興。”
九阿哥點頭道:“爺曉得輕重,這件事並不光彩,好像是指責汗阿瑪好色荒唐似的,咱們曉得有這件事就行,等到能收拾李煦的時候再說。”
夫妻兩個說著李煦,舒舒就望向了東邊。
李煦萬壽節回京給康熙賀壽,怎麼就想起了說到九阿哥身上,而且搬弄口舌,並無善意。
舒舒將八阿哥給疑上了。
李煦不單單是太子黨,也是八爺黨。
雍正朝的抄家流放,除了是騰出江南三大織造的地方,主要也是他是八爺黨。
隔壁八貝勒府,書房。
八阿哥正在看請帖,卻覺得鼻子發癢,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八福晉在旁,忙取了鼻煙壺遞過來,道:“爺嗅嗅?要不爺再休養幾日,差事要緊,爺的身體更要緊。”
八阿哥接過來,嗅了嗅,重重地打了個噴嚏,才覺得舒坦了。
“都休養一旬了,不好再拖……”
八阿哥說著,看著那請帖。
順承王府既要辦酒,各位皇子府都沒有落下。
八阿哥猶豫的並不是自己去不去吃席,肯定是要去的。
順承王府再是沉寂,順承郡王也輕浮淺薄,那是正紅旗的小旗主,名下的佐領數是八阿哥的數倍。
他猶豫的是,讓不讓八福晉趁著這喜宴的機會重新出門。
他生出忐忑來,想到暢春園裡的皇父,竟是生出深深地敬畏,不敢“先斬後奏”。
他決定,明日去內務府後,找機會去暢春園請安,到時候請了上意,再讓八福晉出門。
八福晉也就是麵上關心罷了,心中巴不得八阿哥早日去衙門,她也不用整日裡貓在前院書房,對著八阿哥這張臉當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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