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過後,他有了抉擇,那就是從眾。
於是,出門清賬的人家,又加上八貝勒府。
隻是八阿哥吩咐了,宗親略過,隻清其他人家。
這是曉得有些宗室人家日子過的緊張,寅吃卯糧的,真要過去清賬,怕是就沒有銀子過年了。
八貝勒府算是動了一半。
宮裡的消息,得到的遲了一步。
十二阿哥跟十三阿哥跟九阿哥都親近,可是他們沒有產業,也拉不下臉來對妻子的陪嫁產業指手畫腳,隻能遺憾幫不上忙了。
小年這一日,康熙吃了午膳,就再次見到趙昌,知曉了九貝勒府討賬的後續。
外頭總共分出去八家皇子府,動了五家,沒想到九阿哥人緣還挺好。
八貝勒府看似動了,又像沒動,康熙也不意外。
七阿哥的選擇,也在康熙意料之中。
倒是十阿哥……
康熙看了,沉默了一會兒。
他早就看出來,九阿哥跟十阿哥兄弟兩個相處,看似以九阿哥為馬首,可真正有主意的是十阿哥。
十阿哥有的時候附和九阿哥,那隻是他想要附和,並不是真的凡事皆從。
貴妃之子的傲慢,刻在十阿哥的骨子裡。
除了九阿哥,他跟其他兄弟都不親近,也有這個的緣故。
康熙垂下眼。
兒子大了,都有自己的算計。
像九阿哥這樣將骨肉親情看得重的有幾個?
又有幾個是故意作態,給自己這個汗阿瑪看的?
自己想要兄友弟恭,他們就表現出兄友弟恭。
這是拿九阿哥給當招牌,表現自己是好哥哥。
能糊弄自己一次,是不是也能糊弄自己幾次……
上書房。
十四阿哥正跟平郡王湊到一起說話。
兩人一個十五,一個十三,年歲挨著,兩年相處下來,親密無間。
十四阿哥身邊換了兩茬人,消息尋常,平郡王這裡手頭散漫,二所當差的仆婦、太監也樂意討賞,就將外頭的新聞說給了平郡王。
“九叔祖可真牛,真是誰的臉麵也不給啊……”
平郡王唏噓道。
十四阿哥撇了撇嘴。
這是底氣足,還是無欲則剛?
但凡文武功課能拿的出手,也不至於這樣破罐子破摔。
“不過沒想到,其他皇子府跟公主府也效仿行事,外頭提起此事來,也有誇的,都說叔祖們感情好……”平郡王道。
他的胞弟早夭,有一個堂兄,彼此也不大親近,還有個遺腹子妹妹,至今還沒有見過麵。
不過他在上書房兩年,覺得皇家很有人情味兒,十四阿哥素來照顧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
十五阿哥與十六阿哥這對同胞兄弟也親近。
至於最小的十七阿哥,因年紀最小,得到了大家的一致照顧。
十四阿哥道:“你太實誠了,不曉得人長大了,那心思可多了,說五哥護著九哥爺信,剩下那幾個大的,跟九哥有什麼交情?不過是裝好人,給禦前看的。”
平郡王遲疑道:“不一定吧,直郡王是皇長子,聽說對下頭的皇子向來照顧。”
十四阿哥輕哼了一聲,道:“要不怎麼是皇長子呢?端著長子長兄的譜,可不是要多操心,可真要說他真照顧了哪個,誰見了?不過跟這回似的,便宜人情罷了。”
對於三阿哥,平郡王略過沒說。
那位就沒有實誠過。
這次跟風討債,清理起積年壞賬、死賬了。
所謂壞賬,就是對方實在還不上。
三阿哥這裡沒有做旁的,就是收了人家的宅子,再賃給那欠債的人家住而已。
為了這個,如今外頭的傳言中心,從九貝勒府有往誠郡王府轉移的意思。
“那四叔祖呢?四叔祖也有長兄之風……”平郡王問道。
十四阿哥冷笑一聲,指了指自己。
“同胞弟弟都沒見他關心,他能關心旁人?不過是裝模作樣,給汗阿瑪看的,虛偽至極……”
十四阿哥說著,想到了八阿哥,小聲道:“跟八哥一樣,八哥跟九哥不說成死仇,也差不多了,結果不還是假惺惺地幫忙麼?嘖嘖,其他人跟八哥沒什麼區彆,都是一個意思……”
平郡王聽著,覺得長了見識……
九貝勒府,正房。
九阿哥正和舒舒說外頭幾個府清賬之事,嘴裡挑剔著。
“哥哥們也是,真當爺是小孩子呢,詆毀幾句算什麼,有能耐他們去禦前告狀,爺才算服他們!沒有能耐跟膽子,隻曉得背後嘀嘀咕咕的,除了費口水,爺還能掉半個毫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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