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也不客氣,道:“孫兒如今也是隔鍋香了。”
太後笑著吩咐白嬤嬤道:“聽到沒有,叫膳房做兩道外頭吃不著的菜……”
白嬤嬤道:“今年黑龍江貢的春魚四尺長,前兩天都炸成了魚塊,那加一道紅燒魚塊?”
太後點頭,道:“好,好,鹿舌麅腸也炒兩盤。”
白嬤嬤下去傳話去了。
九阿哥聽著心動,黑龍江貢的是鰉魚,肉質勁道,跟尋常江鮮不同,可惜黑龍江距離京城太遠了,每次貢鮮帶的貢餘也少……
翊坤宮中,東次間。
宜妃聽著何玉柱描述昨日舒舒生產情形,臉上笑吟吟的,心裡卻懸著。
她生了四回,自然曉得孩子大了得多遭罪。
她這裡初產時生的五阿哥,份量就不輕,生了一天一夜。
五阿哥落地就抱到太後宮,也有這個的緣故。
當時她元氣大傷,還有些下紅之症,顧不得其他。
她對長子多了幾分內疚,也有這個的原因,擔心孩子在母體裡憋太久了,才不夠聰明。
老九媳婦還真是有福氣的。
換了尋常人,這樣大的孩子,就算平安生產,也要折騰兩天。
結果這額涅身體好,孩子生得也順當。
“‘洗三’呢?你們主子說了怎麼辦?”
宜妃問道。
何玉柱道:“主子說大過年的,大家都忙著,小主子‘洗三’跟‘滿月’就不擺酒了,回頭‘百歲’跟‘抓周’的時候再擺酒。”
宜妃點頭,望向佩蘭,吩咐道:“既是貝勒府不擺酒,就不用等後個兒了,你代我去看看九福晉跟小阿哥,去之前往禦膳房問問飛龍還有富餘的沒有,有的話支兩隻帶過去。”
賀生禮都是預備好的。
佩蘭應著,下去預備起了。
飛龍是東北的年貢,並不是後宮主子的常例。
不過宜妃鮮少問分例之外的東西,難得開口,還是往九貝勒府送的,禦膳房這裡就給調出了四隻,記在了翊坤宮的賬冊上。
九阿哥管了三年半內務府,記恨他的人不少。
尤其是那些戚屬人家、包衣大戶,可是尋常包衣這裡,對九阿哥隻有感激的。
隨著皇子們長大,各自母族的包衣大族有了依仗,各種族人與姻親,也牢牢地霸占了內務府各個衙門的缺兒。
許多熬夠了年資、有資格晉升的尋常包衣,就無缺可升。
像高衍中前頭那樣,當差二十多年,還沒有熬上頂戴的大有人在。
結果九阿哥來了,內務府不說風氣肅清,也轉了局麵。
大家的晉升,不再是憑著家族背景,而是真正看資曆與能力補缺。
因這個緣故,九阿哥的口碑,其實比他知道的要好。
隻是這些人身份太低,聲音太小,傳不到九阿哥耳朵中。
佩蘭帶了兩個婦差,出了神武門,正等內務府的車,就見白嬤嬤出來。
白嬤嬤身後,也跟著兩個婦差,提著大包小包。
白嬤嬤一笑,就曉得兩人是去一個地方,招呼佩蘭道:“姑娘坐我的車,咱們正好一道過去……”
佩蘭常跟著宜妃去寧壽宮,跟白嬤嬤也是相熟的,屈膝道:“那就擾了嬤嬤了……”
九貝勒府,正院西廂房。
舒舒正在吃午膳。
蝦肉餡的小餛飩,配著清炒小白菜跟山藥木耳、滑溜雞片跟回鍋肉。
伯夫人陪著她一起吃,見她吃的香,也跟著多吃了半碗飯。
舒舒吃飽了,胸口漲漲的,就問白果:“小阿哥還睡著麼?”
白果過去南屋看了,回來稟道:“還睡著呢。”
“可真能睡,都一覺三個時辰了……”舒舒道。
上一回喂還是早上的時候。
伯夫人道:“月子娃,且能睡呢,一天要睡十一個時辰,你也多睡覺,養精神。”
孩子再能睡,吃喝拉撒也要醒了哭鬨。
昨晚舒舒就被擾醒了一回。
舒舒搖頭道:“還不困,過會兒眯一眯就行了。”
得了閒,舒舒想起了女兒,道:“記性不錯,還以為幾個月沒見,不記得她大舅母了呢!”
張氏進京待嫁,就住在貝勒府的後配院,跟著嫂子入府過兩回。
後頭舒舒回京,還請了一次張氏。
加起來,就見了三麵,還是八月之前的事兒。
伯夫人道:“之前是忘了,估摸是見了想起來了,她見過的年輕長輩也沒有幾個人,張氏之前待嫁,穿得粉粉嫩嫩;如今是新婦,日常穿紅,也是正合了大格格的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