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伯母,還有其他伯母?”
豐生道。
阿克丹道:“九姑姑?”
自夏天從熱河回京後,舒舒就在府中養胎,九格格過來了兩次。
阿克丹是記下了。
舒舒點點頭,道:“差不多就是她們……”
鐘粹宮門口,看著大門緊閉,三福晉吐了一口氣。
這到底怎麼個拜年法呢?
不能叫門進去,那就在外頭見禮。
三福晉就肅容,跟早年入鐘粹宮拜年一樣,站在甬道上,對著宮門,行跪拜撫鬢禮。
等到行禮完,三福晉起身,看著鐘粹門。
糟了……
今年才想周全,去年跟前年沒來……
這要是回頭被挑剔,都是錯處。
三福晉麵上多了凝重,出了東六宮……
翊坤宮裡。
十福晉早已經給宜妃拜了年,行了兩回禮,除了自己那份,還有舒舒那份。
宜妃笑著扶她起來,本以為今兒一個兒媳婦也見不著,結果來了半個。
十福晉也不見外,道:“就是十爺不叮囑,我也要來的,我還惦記著妃母的壓歲荷包呢!”
“好,好,少不得你的,連帶著老十跟小阿哥那份,我也給你們預備下了。”
宜妃笑道。
十福晉眉開眼笑,道:“妃母疼我們……”
宜妃想著前陣子的傳言,曉得敦郡王府夭了個庶子。
幸好十福晉是個直性子,即便外頭人生出不好猜測,可皇上不會誤會,要不然的話,十福晉的日子也難熬。
“這一晃,你都十九了,也當了幾年額涅,這幾年我瞧著都是老十照顧你,處處體貼,在諸皇子中,這樣對妻子的,老十是頭一份,他五哥、九哥都比不得他……”
宜妃就斟酌著開口。
她沒有撫養過十阿哥,可也是打小看著十阿哥長大的,十阿哥待九阿哥如同胞兄弟似的,對自己也恭敬。
她對十阿哥也生出幾分憐憫。
否則以她的性子,並不會做這討嫌的事兒。
十福晉進京五年,沒有蛻化成人精,可也曉得了聽話聽音兒。
她曉得宜妃在提點自己,帶了羞愧道:“我曉得十爺待我好……”
所以她才能心平氣和地麵對郭絡羅格格懷孕生子,也好心地想要安撫焦躁不安的郭絡羅格格,結果好心辦壞事,讓十阿哥折了一子。
十福晉悶聲道:“我沒想到郭絡羅格格家那樣壞,抱著見不得人的心思……”
郭絡羅格格的後母故意嚇唬郭絡羅格格,本意不是想要害小阿哥。
誰都曉得,成了皇孫的外家,不算是皇親國戚,家裡也有了貴親,保全幾代人的前程。
她抱著“姐妹相遞”的主意,想要害死的是郭絡羅格格。
不是說直接要命,是想要讓郭絡羅格格病弱,到時候就能以照顧姐姐跟小阿哥的名義,送她女兒入府。
如今這念頭讓十阿哥曉得了,十阿哥可不是會吃虧的。
那夭的是皇孫,還是十阿哥的親骨肉,不讓郭絡羅家一家抵命,都是因顧念律法的緣故。
郭絡羅格格阿瑪被內務府禦史彈劾貪墨,直接革了員外郎;她繼母的娘家,也沒落下好,跟著連坐,有職的兩個都停差事了。
郭絡羅格格的繼母直接被休,至於她那個異母妹妹,倒是沒有明著責罰,可是生母被休,家裡也敗落,想要再說個好親事就難了。
至於郭絡羅格格那裡,也曉得自己這一劫難的由來,對娘家死了心……
宜妃看著十福晉,耐心道:“往後這樣的事情少不了,除了老十之外,對誰你都不可全拋一份心,都要提防著,對府裡女眷如此,對門下奴才也是如此,外頭的人反而不用太擔心,輕易不會算計到你身上,你也不會那麼信重外人,那些身邊的、眼前的,都夠著你,反而要留心。”
十福晉仔細聽了,起身對宜妃拜了下去。
宜妃扶住,道:“就是兩句家常話罷了,你不嫌我嘮叨就好。”
十福晉忙搖頭道:“這是妃母真心疼我,真心疼十爺……”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道:“我曉得自己不如嫂子們,沒有管好家,讓十爺受累了,這太不應該,我得了十爺的體貼跟愛護,沒有回報給他,反而讓他難受了……”
宜妃見她心裡都有數,也就放心了道:“過去你小,這不是一年年大了麼?往後好好的就行,老十愛重你,你也愛重老十,多心疼心疼他,你們小兩口的日子,隻有越過越好的。”
十福晉點頭。
往後她再也不自作主張,關乎在後宅女眷的事兒,多問詢十阿哥,防著被人算計了,也會在十阿哥畫好的規矩裡,做個合格的郡王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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