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出了戶部衙門,就見前頭有熟悉的人影。
“四哥……”
是八阿哥來了。
四阿哥道“是問明早搬家之事?”
八阿哥點點頭道“嗯,想著跟四哥一起搬,大哥那邊要遲一天。”
四阿哥道“那就一起,彼此照應也方便。”
這次兩家去海澱,四貝勒府這邊住南三所,八貝勒府是南四所,依舊是挨著。
兄弟說著話,就上了馬,騎馬並行。
“翰林院這幾日是不是正忙?”
四阿哥問道。
會試已經放榜,眼見著就是殿試。
殿試分了三甲後,就是庶吉士考試。
八阿哥道“還好,弟弟才去,需要學習的地方還多。”
翰林院就這陣子忙。
前陣子是庶吉士散館,如今是等著新庶吉士考出來。
“張相次子這次散館考試國語是第一,不知道為什麼汗阿瑪沒有給恩典,隻授了檢討。”
八阿哥道。
四阿哥道“工部右侍郎出缺,等到殿試後要請旨會推。”
八阿哥恍然大悟,道“候選有張廷瓚?”
四阿哥點點頭。
張廷瓚升正三品沒兩年,升侍郎還差一點兒資曆。
不過要是因其父加恩,這一點兒不足也就很容易補齊。
給張家的恩典落到張英長子頭上,次子這裡就顧不上了。
兄弟說著閒話,馬車就到了北官房。
四貝勒府門口,四阿哥下馬,八阿哥彆過,繼續前行。
四阿哥直接去了正院,四福晉正在看賬冊。
四阿哥道“行李都收拾好了?”
四福晉點頭道“收拾好了……”
說到這裡,她有些遲疑,道“爺,真要將二阿哥留在府裡?”
之前四阿哥隻讓她收拾二格格跟三阿哥的行李,打算將李氏母子留在貝勒府。
二阿哥四歲了。
即便還沒有到開蒙的時候,是不是也該開始教規矩。
四阿哥道“留在府裡吧,明年挪到前頭來。”
四福晉就不說什麼了。
四阿哥想著九貝勒府的侄兒都請旨圈了名字,自己也該請旨了。
二阿哥與三阿哥都已經種痘,過了生死關……
八貝勒府,東跨院。
八阿哥看著跟往昔一樣的擺設,有些愧疚,道“府裡到底要留著妥當人……”
這回去海澱,八阿哥就沒有通知富察氏收拾行李。
富察氏神色如常,給八阿哥奉了一盞茶,道“奴才之前代福晉在外行走,隻是權宜之策,如今福晉養好了身體,奴才退回內宅也是本分。”
八阿哥見她麵上毫無怨憤之色,看著茶盞道“到底委屈了你。”
馬齊如今炙手可熱,他也樂意給富察氏這個體麵。
可是富察家雖在他名下,富察兄弟並沒有親近他的意思,他心下也著惱。
富察氏搖頭,輕聲道“奴才不委屈,自進了貝勒府,爺信重有加,福晉待奴才也寬容,奴才再不知足,就太不知好歹了。”
八阿哥並不想帶八福晉去海澱。
可是他曉得,夫妻一體,維護八福晉的體麵,就是他自己的體麵。
八福晉“病”了四、五年,再不出來,叫安郡王兄弟怎麼想?
如今正藍旗有了新旗主,八貝勒府跟安郡王府更應該同進同出,才不被人所欺。
暫時,隻能委屈富察氏。
八阿哥這樣想著,眼睛看了眼富察氏的肚子。
富察氏兄弟雖多,可都是同父異母手足,她生母隻生了她一個。
八福晉那邊也是如此。
八阿哥有些著急了。
去哪裡去找宜子宜男之人……
次日一早,九阿哥進了暢春園,就吩咐何玉柱道“你拿了爺的腰牌,去娘娘那邊代爺請安,問問娘娘這兩日什麼時候得空,爺跟老十帶了福晉跟孩子們過去給娘娘請安。”
何玉柱應聲去了。
十阿哥問道“這次接了小十八出來麼?”
九阿哥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不接!家裡孩子太多了,等七哥、七嫂他們回來再說。”
要是孩子們拉開歲數還好,這歲數挨著,這個鬨騰,沸反盈天的。
十阿哥笑道“之前瞧著九哥陪孩子很有耐心,原來也有受不了的時候。”
九阿哥道“孩子多了,不好管束,讓人搓火。”
十阿哥看著九阿哥道“豐生跟阿克丹已經夠聽話了,換了‘不哥兒’給九哥,估摸九哥早就上手收拾了。”
九阿哥搖頭道“那是在你麵前聽話,豐生還罷,素來懂事,阿克丹那小崽子也有氣人的時候……”
不說像“不哥”這樣噎人,可也好不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