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
正藍旗……
康熙還在沉吟,李德全已經躬身進來。
康熙瞥了他一眼,看他手上托著黃色荷包“這是得了九阿哥的賞?雙份?”
李德全躬身,滿臉歡喜“托主子的福,奴才過去時正趕上五爺、八爺也在,得了好幾份的賞賜……”
兒子們兄友弟恭,康熙隻有欣慰的,挑眉道“董鄂家的嫁妝都抬進宮了?”
“奴才等到最後一抬進了阿哥所才出來……攏共一百一十四抬嫁妝,箱子都滿滿當當的,不說彆的,隻書籍字畫就滿滿八箱,聽說還有不少珍本,看到三爺眼睛都直了……”
“一百一十四抬……”
康熙麵上越發舒緩“齊錫這做派,與彭春一脈相傳,性子恭謹……”
當初三福晉是嫂子,即便是後嫁進來,嫁妝上也可以壓四福晉一頭,卻隻是一百二十二抬,妯裡一樣。
上個月八福晉一百二十抬嫁妝入宮,真要論起來,並沒有越過前麵的嫂子們去,也可以說是從嫂子的例,可到底不夠恭敬。
到了董鄂家這裡,要是不想落下風,也可以跟著一百二十抬嫁妝,卻選擇了一百一十四抬,自是禮讓前頭的嫂子們。
乾西二所,正房。
嫁妝中的家具擺設已經鋪陳開,其他的也都入庫。
隨著嫁妝入宮的齊嬤嬤帶著小鬆、小棠兩人看屋子。
九阿哥抿著嘴角,招呼著兄弟們在前院喝酒。
如今年長的皇子雖封爵,可還都沒有開府出去,分住在乾東五所與乾西五所,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兩個已經挪宮的小阿哥住回了兆祥所。
明天才是大婚正日子,今日兄弟們多是露了個麵就走了,隻五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在。
十四阿哥本也不肯走,可是他還有尚書房的功課,就被四阿哥提溜走了。
“董鄂家曉得規矩,又重視女兒,這門親事選的好……”
五阿哥敦厚,不會那些彎彎道道,直接說道“往後阿哥所交給弟妹管著,省的你手頭散漫,弄出虧空來,老是四處張羅銀子……”
九阿哥臉色通紅“五哥!”
五阿哥卻不住口,隻質疑的看著他“你有什麼花銷的地方?一借就是幾千兩銀子,上個月幾千兩,這個月又是幾千兩……反正下回再這樣遮遮掩掩,不說明白,就彆從我這裡哄銀子。”
八阿哥、十阿哥也看著九阿哥,各有疑惑。
兩人都曉得之前八阿哥大婚,九阿哥給的禮錢是三千兩,那是借的?
八阿哥心中帶了不自在,那三千兩銀子不是老九自己的,是跟五阿哥借的?
幸好知道的人少,否則倒像是他這個當哥哥的哄弟弟銀子花。
要不是篤定五阿哥不知曉此事,他都要懷疑五阿哥是故意當著自己麵提這個。
十阿哥則飛快的看了八阿哥一眼,並不讚同九阿哥之前的豪爽。
哥哥們都封爵,以後都有年俸,還有門人孝敬,哪裡缺他們這幾個錢?
隻是給都給了,先不說了,那這個月的的幾千兩銀子怎麼花的?
人在宮中,攏共沒出去兩回,這麼費錢?
“九哥,你不會是被人騙了?仙人跳?還是沾了賭?”
十阿哥不放心“這色啊、賭啊都沾不得,這個節骨眼,真要鬨出不體麵來,打董鄂家的臉,可叫人笑話。”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渾說什麼?一時手緊周轉周轉,過幾個月就好了……”
五阿哥認真道“這兩回就算了,權當接濟你零花錢,往後你再用銀子,我就交給弟妹,省的你湖弄我……”
九阿哥哭笑不得“五哥,誰遠誰近?”
五阿哥輕哼“弟妹就是妹子,與你一樣的,都一樣親近,說不得還比你懂事聽話……”
九阿哥沒有反駁,想著董鄂氏的嫁妝單子,眼睛有些發亮。
嫁妝一百一十四抬,諸皇子福晉中最少,卻沒有人會小瞧,箱子滿滿當當的,並不亞於八福晉嫁妝的豐厚。
嫁妝帖子上寫的壓箱銀子兩千六百兩,比五福晉的三千兩還少四百。
可是嫁產十二處,隻比大福晉、太子妃少兩處,與八福晉齊平。
九阿哥為了以防萬一,怕董鄂氏的嫁妝真的艱難,送過去五千兩銀子,也當麵表示可以將那三處沒有過戶的產業填在嫁妝裡。
董鄂氏說是嫁產已經定好,沒有要動那幾處產業的意思,可卻收了銀子。
雖說明麵的壓箱銀子寫的少,比九阿哥拿出的還少,可是九阿哥還是體會到了董鄂氏的細心,這是保全了五福晉的臉麵。
五阿哥隻是寬厚不計較,又不是傻,隻看他話裡話外對未來弟妹的親近,也就曉得他心中有數,領了這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