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傳了口諭,宜妃衝著乾清宮方向福了福,便笑著說道“就是皇上今兒不傳,本宮也要厚著麵皮往乾清宮走一遭……”
梁九功躬身聽了,領了份厚厚的賞金回去,自然也“不經意”的說了宜妃聽到口諭時歡喜的反應。
康熙聽了心中亦是期待起來。
生活需要儀式感。
哪怕是在“禁足”中。
經過周嬤嬤與小椿輪番提醒,舒舒想起今日是“七夕”。
實際上舒舒心中並不喜歡這個日子,先有整年離彆,再有一年一次的“鵲橋相會”,不是很吉利。
誰叫世人信這個。
未婚的少女要在閨閣祈禱嫁個好郎君,已婚少婦也要祈禱婚姻順隨。
舒舒既是曉得了,自然也會“入鄉隨俗”。
抄完經書後,她也想要給九阿哥預備份驚喜。
這幾日又是病啊,又是什麼的,九阿哥心裡也沒那麼自在。
荷包已經送出去了。
腰帶、內衫做也來不及。
舒舒想著九阿哥這兩天都荷包不離身的模樣,不由的笑了。
她想起一個老物件,喚小椿開了東廂房,找了出來。
一枚青玉蟠桃平安無事牌。
青玉沒有那麼潤,雕工看著也尋常,不過舒舒卻極為珍視。
這還是一百多年前,固倫文哲公主的陪嫁。
傳承了幾代人,阿瑪、額涅留給了自己。
他們希望自己像文哲公主那樣長壽,兒孫滿堂。
自己定會如他們所願,長命百歲、兒孫滿堂。
九阿哥卻是不一定了。
舒舒希望這塊無事牌能帶給他好運氣。
除了這個,舒舒還親自打起了絡子,選的金黃色絲線。
她手工尋常,頗有“慢功出細活”的意思,前後拆了兩回,才總算打出一個絡子。
隻是到底不能如她所想,在絡子頭那裡編出個“心”來。
“哎!”
舒舒覺得頗有不足,手中的絡子就已經被抽了出去。
是九阿哥回來了。
這樣的玉佩樣子,這樣顏色的絡子,九阿哥自是想到是給自己的,倒是不好意思起來。
自己是不是對妻子太不上心了。
“爺回來了……”
舒舒笑著要起身,九阿哥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爺收了你這些麼好東西,還沒給過回禮?你有什麼想要的沒有?”說話間看著舒舒的眼睛,帶了認真。
實際上九阿哥想道歉。
金碗的事……
九阿哥後知後覺,也明白了舒舒的顧忌。
不是心機深,也不是想要糊弄自己,那不是尋常嬤嬤,是在他身邊十幾年的老人……
換做九阿哥發現周嬤嬤或者齊嬤嬤有不對的地方,怕是也不會越過舒舒去處置,反而還要擔心傷了她的顏麵之類的。
舒舒好奇道“爺怎麼想起送我東西了?”
要說是因為“七夕”……
不大可能……
畢竟不是大節,就是舒舒都要人提醒才記得,更不要說九阿哥還是個男人,這本來就不是男人過的節。
九阿哥自是不好說自己被十阿哥“提點”,隻道“想送就送,還能為了什麼?”
舒舒仔細想了想“那我就跟爺討個東西?”
“什麼?”
九阿哥問道。
舒舒卻沒有立時回答,反而起身去稍間取了東西回來“爺看這個?”
九阿哥接了“頭上戴的?是要比著這個樣子做?那爺打發人去內造辦……”
舒舒含笑擺手“不用……爺仔細想想,當初打官司時,爺在後衙說我什麼來著?”
事情才過去幾個月,九阿哥又不健忘,自是記得清清楚楚,拿著這團花也笑了。
現下想想,或許這就是夫妻緣分?
九阿哥回憶著,眼神不由自主的落在舒舒腳上,幸好她在家穿平底鞋。
說也奇怪,當時印象最深刻除了舒舒桀驁的眼神,就是那四寸高的旗鞋。
自己雖不至於仰頭看人,可也確實被比下去。
“我用這個跟爺換爺那塊珊瑚……”
舒舒輕聲說道。
九阿哥已經把團花握在手中,帶了不樂意“爺帽正那塊還不如這塊色兒正……回頭爺尋了好的再換……”
舒舒卻是搖頭“不一樣,就想要那塊!”
九阿哥心裡軟乎乎的,哪裡還說得出拒絕的話,立時吩咐何玉柱去前院著出來。
眼見舒舒珍之又珍的收好珊瑚,九阿哥打定主意,以後一定給妻子找到最好最紅的珊瑚做首飾,而不是這樣對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