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馬匹歸在內務府上駟院統一管理,並不需要皇子掏腰包飼養馬匹,不過對於照顧馬匹的太監,多有賞銀。
舒舒看過二所的賬冊,見過支出的賞銀,曉得九阿哥名下總共養著十匹馬。
“三匹,除了我自己替換的,還專門挑了一匹性子溫順的小母馬,就是給你預備下的……”
九阿哥表完功,眼神有些遊離。
舒舒沒有看見,帶了幾分悵然“小母馬好,我之前坐騎就是一匹小母馬,阿瑪當年托人從口外正紅旗馬場挑出來的好馬,剛斷奶就帶回京城……我看著長大的,起名叫珊瑚……”
九阿哥見了,反而不忍心,輕咳了一聲“早上嶽父在禦前,與爺打了個照麵,說是帶了你的馬……剛才忘了,才想起來……”
看著他心虛的小模樣,舒舒哪裡不明白?
哭笑不得之餘,她又帶了幾分期盼,拉著九阿哥的胳膊“要不讓阿瑪將‘珊瑚’敬獻給爺?”
九阿哥名下的馬匹中,就有一匹豹花馬是外公三官保敬獻的,一匹紅白馬是和碩恪靖公主送的。
九阿哥麵上露出為難“現下,恐怕不行……要不,過些日子看看……”
舒舒心下一緊,不懂便問“是皇子與嶽家不好往來緊密?”
畢竟除了十阿哥與五阿哥之外,其他幾個皇子福晉都是出自朝廷重臣之家,要是有所忌諱也說得過去。
九阿哥見舒舒誤會,連忙搖頭“不是因為這個……是老十……老十名下隻有十一匹馬,爺名下的馬不好多過他……要是這次北巡,有人孝敬老十馬匹,就不礙了……”
舒舒沒有幼稚的問為什麼要顧忌十阿哥。
皇子“子以母貴”不是說著玩的。
貴妃之子與妃之子,到底不同,平時賞賜都差著等。
難得九阿哥並沒有因這個與十阿哥疏遠,還坦然的接受彼此的差距。
“不著急,等到咱們出宮後再拿來也行……要不然也是擱在上駟院養著,還不若留在家裡,給小五、小六用,‘珊瑚’也能溜溜……”
舒舒笑著說著,目光溫煦。
九阿哥摸了摸鼻子,莫名不自在起來“爺的出身遜於太子同老十,還不是娘娘長子……五哥名下有十九匹馬,跟老大一樣,諸皇子中,就比太子的馬少……”
舒舒咬著嘴唇,伸手堵住他的嘴“祖宗,可閉嘴吧!這要是傳到娘娘耳中,叫娘娘如何自處?”
這是嫌棄宜妃排位低?
還是嫉妒養在太後身邊的五阿哥待遇更好?!
九阿哥低頭耷腦道“爺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覺得對不住你,同樣是出身董鄂家,三嫂嫁了老三,現下就是郡王福晉,在宮裡行走有輦……”
舒舒少不得與他掰扯一番的“誠郡王多大了?爺才多大?堂姐是康熙三十二年嫁進宮,今年這幾個月才用上輦……爺急什麼?要是爺都急,那四貝勒、五伯豈不是無地自容了?”
“是啊,還有老四和五哥比著!他們倆一個比老三小一歲,一個被太後慣的不行,結果眼下不還是就這樣?”
九阿哥來了精神,臉上又是欠欠的模樣。
舒舒實在忍不住,掐了一把“誰是小白眼狼,還欠著五伯銀子呢……”
九阿哥眼神有些漂移“什麼欠不欠的?哥哥的銀子給弟弟花些不是應當的?!”
舒舒坐直了身體,麵上帶了認真“你真是這樣想的?”
這三觀不對啊!
九阿哥原還想嘴硬,見舒舒神色,倒是不敢,改口道“這不是咱們開府還不知什麼時候,五哥他們最遲明年初就出去,到時候除了爵位錢糧,還能分佐領下人,孝敬多了,不缺銀子……這銀子不著急還……”
舒舒長籲了口氣,這才舒坦些。
即便是親兄弟,這個想法也要不得。
要不然茶園這個,與五阿哥合夥?
五阿哥開府出去,有了旗屬,自然不缺使喚的人手……
舒舒腦子裡轉動的飛快,隨即否定了這個念頭。
不宜與五阿哥捆綁在一起……
康熙未必樂意皇子以母係血脈,分出遠近親疏。
主要是,誰曉得九阿哥與八阿哥能不能徹底撕巴開,還是厚道些,彆拖五阿哥下水。
“這麼一大筆銀子,不好不言不語的,要不然大興的莊子抵給五伯?剩下的銀子,回頭再慢慢還……”
舒舒可沒有臉皮將債務無限期的拖下去,隻是盤算了一下,不動用她嫁妝銀子的前提下,湊不齊一萬兩銀子。
四月裡舒舒與福鬆姐弟聯手,從桂丹這邊截買了三處產業,兩個莊子,一個鋪麵。
大興的是大莊,六百四十畝地,作價四千四百八十兩銀子。
實際上,因為當時桂丹壓價,舒舒即便是平價入手,也是占了大便宜。
京郊的莊子最是難得,有價無市,這個莊子轉手溢價個三、四成賣出去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