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要哄人,也不好在十阿哥前。
再說了,也不好一天到晚老哄。
那樣嘴皮子磨薄了,也隻會被嫌囉嗦。
九阿哥住了嘴“彆操心了,誰是哥哥?正要去找汗阿瑪,要不你跟爺一塊過去……”
十阿哥聽了,馬上轉身“哎呀,這坐了半天,一身臭汗,弟弟先回去衝衝……”
九阿哥快走兩步,一把拉著十阿哥肩膀“不夠義氣是吧,不行,一起去!”
“好九哥,這時候就不用跟弟弟講義氣了……”
兄弟倆打打鬨鬨的出了屋子。
核桃與小榆早等在外頭,見狀立時進來,一個拿著臉盆,一個拿著衣服鞋襪。
等舒舒梳洗完畢,換了衣裳鞋子,小鬆又端來洗腳盆。
看著舒舒腳底心都紅了,小鬆帶了心疼“福晉好好泡泡……明兒還是穿平底旗鞋吧……”
洗腳水裡,還放著桂枝、銀花與醋。
這幾樣都是潤膚祛濕的。
水溫適宜。
舒舒將腳放進去,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公主府中路。
聖駕駐紮在前院。
康熙梳洗完畢,穿著中衣,披散著頭發,盤腿坐在炕上看折子。
雖說帶了後宮嬪禦隨扈,可路上奔波勞煩,他也沒有興致翻牌子。
聽聞九阿哥求見,康熙看了眼幾桉上的小立鐘。
已經戌正一刻。
這麼晚了?
是身體不舒坦,還是其他?
康熙撂下折子,示意傳召。
等到九阿哥進來,康熙先是仔細看了他的臉,並無痛苦難忍之色,略微安心,隨即就看到那閃亮眼的金腰帶,不由皺眉,嗬斥道“每日裡就講究吃喝,不做正經學問,你還能不能再出息些?”
宴席時康熙看到這個就不順眼。
隻是礙著人多,不好當麵教訓兒子,眼下忍不住也不用忍。
生了這些個兒子,這麼不聰明的還是頭一個!
自己不喜奢華,上行下效,其他兒子在自己麵前也簡樸,隻這一個花枝招展。
換做之前,遇到汗阿瑪嗬斥,九阿哥隻有躬身聽訓的。
現下,他膽子大了,帶了不服氣“汗阿瑪,人靠衣裳馬靠鞍,就興蒙古王公一個個披金戴銀的,咱們就素著……那不是被比下去了,怎麼顯示朝廷氣度!”
康熙冷哼道“混賬話!一套衣裳、一條腰帶,就是朝廷氣度?”
“朝廷顯得富,不是更有底氣麼?到時候草原有個白毛風什麼的,汗阿瑪也能賜銀子賜東西的,彰顯朝廷恩德……要是漏了怯,誰曉得他們背後會滴咕什麼……”
九阿哥小嘴巴巴的說著,心裡卻在想舒舒的“常有理”。
自己這算不算“見賢思齊”?
居然能在汗阿瑪麵前講道理了!
康熙搖了搖頭“儘是歪理邪說!”
九阿哥伸手遞了單子過去“這個,還得請汗阿瑪做主……”
“什麼要朕做主?”
康熙聞著,接過單子,開始還有些疑惑,等看到九阿哥腰帶明白過來,臉上就帶了慍怒“胡鬨!這是藥不苦了?才安生幾日,你就又折騰這些!朕不許!”
九阿哥臉上帶著失望來,不過依舊機靈的說了前因後果“不是兒子折騰的,就是吃飯時大家看上兒子的腰帶,一個一個央求幫著定製一條……兒子年輕麵軟,這些大多還是姻親長輩,剛給了見麵禮的,沒好意思一口回絕……可這些人都是藩地王公,涉藩無小事,兒子哪裡敢自己拿主意,少不得請汗阿瑪做主……”
康熙神色稍緩“總算沒湖塗到家,還曉得謹慎……”
說著,他指了腰帶“好好的,戴這個做什麼?引出麻煩來,自己還立不住……”
九阿哥來的路上,已經想好了說辭,就道“這不是看娘娘給董鄂氏與兩位嫂子都預備了新首飾……兒子就想著,女卷要比這個,那我們兄弟也不好被比下去,就催著董鄂氏緊趕慢趕的做出了這個……”說到這裡,帶了幾分得意“董鄂氏還算細心,給老十與老十三也預備了新荷包……”
康熙對於這個兒媳婦倒是沒什麼挑剔的。
出來半月,自己越過五福晉、七福晉,將兩個小阿哥交給九福晉照顧起居。
結果都在大家眼中看著。
兩個阿哥被照顧的很好,氣色不錯,也沒有水土不服。
兄弟倆原有些生疏,如今看著也熟絡了不少。
“她就沒勸著你?”
康熙有些疑惑。
看著是個大氣知禮的丫頭,怎麼不曉得多勸戒丈夫?
九阿哥帶了倨傲道“兒子做主的事兒,哪裡輪得著她多嘴?女人家家的,頭發長見識短,兒子才不聽她囉嗦……”
康熙都不曉得說什麼。
九阿哥這話也不算錯,可就是可惜董鄂氏。
他看這個憨兒子越發不順眼,板著臉道“回頭當著你額娘的麵,將方才的話再講一遍……”
九阿哥馬上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