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霸亥的草原還好麼?
康熙、太後、太妃、宜妃處,都坦然地受了九阿哥與舒舒的孝敬。
其他人,就不好大喇喇的,各自都有回禮。
不過在路上,這不輕不重的回禮不好預備,多也是些堅果蜜餞之類的零嘴兒。
舒舒叫人客客氣氣收了。
隻章嬪這裡破費,是兩塊上好的貢緞。
一塊正紅石榴紋的,一塊寶藍色吉祥壽字紋。
是用心選的回禮,不是隨意敷衍。
舒舒很是無奈。
她不喜歡占人便宜,這樣一來二去的……
有些不安。
她又不是鐵石心腸的人。
章嬪大方溫和,十三阿哥活潑可愛,大家相處一場,多少有些情分。
可怎麼提醒章嬪?
最近宴席多,打照麵的時候也多。
章嬪看著粉麵含春。
聽說她時常被傳到禦帳伴駕……
直眉瞪眼湊上前去,說你要死了,仔細查查身上有什麼病兆……
那是說的人有大病。
要是不提醒一句,心裡不安生……
這些事她不好與人商量,隻有半夜無人時,試探性問九阿哥道“爺,要是曉得一個人有病兆,年壽不久,要不要提醒她保重身體……”
九阿哥一下子就坐起來,麵上帶了關切“是太後?你瞧出什麼了?”
也不怪他懷疑是太後,因為舒舒負責太後那邊飲食,最近日常接觸最多的也是太後身邊嬤嬤。
舒舒連忙搖頭,拉著他重新躺下“不是太後,爺彆擔心,不是宮裡的人,就是外頭一個……不大相乾的人,聽聞淑惠太妃今日有恙,我就想起這個來……”
舒舒怕說得細了,讓九阿哥想到章嬪身上,口中做了修飾。
九阿哥輕哼道“有了病兆她自己不曉得?大夫不提醒,輪得著你這不大相乾的去提醒?許是人家心裡有數,就不想讓外頭人曉得呢……”
舒舒怔住。
她又小瞧太醫了。
太醫把脈就能查出九阿哥是陳年舊疾,也能查出太後是“鬱症”,章嬪那裡每旬請平安脈,有什麼病兆查不出?
要是連太醫都查不出的,隻有急症,藥石無效。
或是急症,或是章嬪瞞著……
不管哪一種,舒舒摻和進去,都於事無補。
她長長地歎口氣。
覺得自己虛偽極了。
歸根結底,還是她更注重自己的人身安全。
神棍哪裡是好當的?!
未知讓人恐懼與忌憚。
烏鴉嘴也讓人忌諱!
但凡有個皮毛漏出去,以後還不曉得會有多少隱患。
這世上哪裡有絕對的秘密,隻要做了就有痕跡。
九阿哥翻身,看著她的眼睛,帶了不滿道“彆想那些不相乾的人,好好想想爺,也隻準想著爺……”
等到聖駕再次出發。
隨著科爾沁左翼王公一路引領,周遭的草原也變換了景色。
從高山草原,變換為沙地草原與濕地草原。
八月下旬,草原上秋草黃,薩日朗花依舊盛放。
整個隊伍男子已經換帽,女卷也收起來各種玉飾。
隨身行李,小榆已經帶著核桃整理了一遍。
略薄些的料子都收起來。
各色的馬甲背心找出來。
二八月,亂穿衣。
現下早晚溫差大,衣服隨時需要增加,馬甲背心穿起來也方便。
隊伍離開敖漢部駐地,走了四天,到了準巴蘇海。
這裡,距離達爾罕王府駐地就隻有一日路程。
和碩端敏公主沒有出迎。
整個隊伍的氣氛變得古怪起來。
舒舒簡直佩服死了。
要知道就算這位長公主托大,自詡是皇帝的姐姐,可以不出迎聖駕,可還有太後與太妃。
太後是她的姨母兼養母,太妃是她的姨母。
按照輩分情分,都應該出迎。
按照地位尊卑……
她這長公主的身份再尊貴,還能尊貴過皇帝、皇太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