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搖頭“宮裡慣例,皇子輩阿哥格格‘洗三禮’與‘百歲禮’太後有賞賜,其他生辰就沒了;皇孫輩的,就太子、老大與五哥家的長子如此……想想也是,宮裡麵這麼多的孫輩、重孫輩……月月都有人過生日,還有外頭王府那邊呢,這誰記得過來……”
舒舒明白,以太後的行事,不是不想著這些,而是不願與皇子阿哥們往來太親近,怕皇上不高興。
大阿哥與太子家的例外,是因皇帝的喜好。
五阿哥這裡,是她親自撫養的,不需要忌諱,可以將慈愛都放在他身上。
對於五阿哥來說,被太後撫養,或者就是人生最大幸運。
因為四大妃中,其他三妃之子都卷入“九龍奪嫡”,還是中心人物。
除了最終的勝利者,失敗者結局慘烈。
五阿哥這個寵妃長子得到保全,一半是性格,一半是與太後的關係。
科爾沁,成為五阿哥的後盾。
九阿哥打量著舒舒身上衣裳,沒有方才的好看,便道“時間不早了,咱們也歇吧……”
舒舒起身,剛要說話,這時就來了“不速之客”。
梁九功來了。
帶來康熙的賞賜。
一個敞口的荷包。
九阿哥雙手接了,抽出來一看,正是戶部支取銀子的戶票。
居然有五千兩!
九阿哥先是一喜,隨後遲疑“梁諳達,汗阿瑪到底怎麼說的?不會是將年底的賞賜先給了我吧?然後用這個充生辰禮?”
想到這個可能,九阿哥就帶了不樂意“那我不是虧了……”
梁九功躬身道“九爺放心,皇上說曉得九爺手頭緊,這些銀子先給九爺使,等九爺手頭寬裕了再還回去就行!”
彆說是九阿哥,就是舒舒,都跟著愣住了。
“啊?還要還回去,這不是汗阿瑪賞的生辰禮麼?怎麼還要還回去?”
九阿哥驚訝不已。
梁九功指著他手中荷包“那裡頭才是皇上親手給九爺預備的生辰禮,獨一份,連太子爺也沒有……皇上盼著九爺長命百歲,子孫滿堂……”
九阿哥才反應過來荷包裡還有東西,拿出來一塊沉香壽字牌。
一寸半寬,兩寸兩長,凋工略些粗糙,打磨得也不光滑。
“怎麼不是玉的?”
九阿哥翻來複起看著,覺得沉香顏色有些老氣,木頭看著也不如玉石清貴。
梁九功看了九阿哥一眼,覺得這一位爺還真是天真浪漫,有什麼說什麼。
換了其他皇子阿哥,得了這麼一件皇上親手凋刻的壽牌,早就跪地謝恩,哪裡還會這樣挑挑揀揀的?
不過他見多了城府深的,見了心思淺的,沒有惡感,好聲好氣道“皇上當時挑料子的時候,也猶豫來著……和田白玉、青玉都拿出來看了,還是選了這個……這個沉香不怕磕碰,能長長久久的戴著……”
否則換了羊脂玉,看著是好,萬一碎了,兆頭不好。
九阿哥忍著歡喜,摩挲著壽牌,帶著幾分彆扭道“明早上爺去給汗阿瑪磕頭謝恩,還有正事兒找汗阿瑪……”
說著,他取了單子“這個單子勞煩諳達轉呈汗阿瑪,這是爺孝敬給汗阿瑪的……汗阿瑪舍不得給銀子,隻肯借銀子下來……爺同汗阿瑪可不一樣,大方著呢……”
梁九功雙手接了,隻道“奴才也祝九爺千秋如意,萬事順遂……”
九阿哥笑著回道“謝謝梁諳達吉言,也祝諳達早日榮升大總管!”
雖說梁九功眼下是禦前近侍中的第一人,可隻掛著乾清宮副總管,上麵還壓著一個資曆老的兩朝老總管。
梁九功笑得合不攏嘴“那奴才謝九爺吉言……”
舒舒早已經預備好的荷包悄悄遞給九阿哥。
九阿哥心裡有數,隻這分量,就是那枚一斤重的金扳指。
他忍下舍不得,塞到梁九功手中“這些日子見了見茬蒙古王公,發了些小財,見者有份,諳達拿去賞人吧……”
梁九功隻覺得手下一沉,臉上笑容越發親近“那奴才就厚顏領九爺的賞了……”
等到了禦前複命,梁九功依舊是笑眯眯,心情大好模樣。
康熙見了,好奇道“這是得了厚賞?九阿哥手頭拮據,四處劃拉銀子,還舍得放賞?”
梁九功雙手托著荷包,露出裡麵的金扳指來“阿哥爺說了,近日發了小財,見者有份,這是分潤給奴才的……”
康熙腦子裡,又想起今日晚宴,九阿哥係著金腰帶,一個一個歪纏科爾沁王公的情形,不由頭疼,揉了揉額頭“這個老九,真是胡鬨,朝廷臉麵都不要了……”
梁九功不敢耽擱,連忙將單子雙手奉上“皇上怕是誤會九爺了,奴才瞧著,九爺是孝順,受不得長公主跋扈,更像是給皇上同太後娘娘出氣,要不也不會拿這個直接孝敬了皇上……席間找人,也可著王府的台吉為主……”
康熙接了單子,看了好幾眼。
上回喀喇沁部那次九阿哥找過他,他當然曉得這個是訂單,也估摸著其中的利潤是多少。
就是這回單隻腰帶的金額,就比喀喇沁部的多一倍,每條二百兩金子。
同樣的東西,之前就算是三成利,眼下也成了六成半。
康熙隱隱有些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