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臉色潮紅,雙眼閉著,渾身酒氣。
舒舒見狀,嚇了一跳,看著何玉柱皺眉道“爺這是喝了多少?”
九阿哥如今還吃著調理脾胃的藥,忌酒。
之前每次宴席,九阿哥都是走個過場,實在推不了的,也就喝個一兩口。
像今日這樣,喝得爛醉的,還是頭一回。
十阿哥帶了愧疚“嫂子,是我沒攔住……”
他身上的味道比九阿哥的還大,眼睛裡都是紅血絲,也是硬撐著。
一張嘴,酒氣熏天。
這也沒少喝,就是酒量看著比九阿哥強些。
十三阿哥在旁,怕舒舒誤會十阿哥,開口解釋道“嫂子,十哥一直攔了,還代九哥喝了不少……今兒是達爾罕王府那幾個台吉弄鬼,攛掇著本旗的王公給九哥敬酒……旁的旗的王公不曉得緣故,擔心漏了禮數,就跟著敬了,連帶著外蒙的使臣也沒落下……大哥不在跟前,五哥、七哥都過來幫著代喝……”說到這裡,帶了鬱悶“三哥把五哥湖弄走了,還拖住了七哥……”
舒舒蹙眉聽著。
對於三阿哥這種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已經見怪不怪。
之前他說九阿哥是“情種”的事情,舒舒還記得清清楚楚。
這才幾天,就又來了一遭。
欺負人沒夠了?
舒舒心中記下這一筆。
她仔細看了十三阿哥幾眼“你沒跟著多喝吧?”
小孩子喝酒,小心變傻了。
十三阿哥搖搖頭“九哥沒讓喝……”
舒舒點點頭“嗯,聽你九哥的,成丁了再喝……”
夜已經是深了。
舒舒就吩咐小棠取了蜂蜜與梨膏,遞給十阿哥的太監“回去調了水給十爺喝,醒了酒再睡,省得明天頭疼……”
等到十阿哥、十三阿哥離開,之前被放在炕上的九阿哥,許是被衣服束縛難受,迷迷瞪瞪的,正在扯自己衣裳。
舒舒就幫著他去了外衣,叫何玉柱與孫金扶了他簡單擦拭了一番,才重新安置他躺下。
九阿哥乖乖地睡了。
舒舒坐在梳妝鏡前,將腮紅與唇油都擦了。
這個三阿哥,已經越過八阿哥,成為舒舒最討厭的伯子。
一來二去的,還沒完了是吧?!
再不想法子回報一二,就有第三回、第四回了!
舒舒氣鼓鼓的,在九阿哥身邊躺了,也跟著睡了過去。
迷迷湖湖中,一條胳膊搭了過來。
是九阿哥翻身了,嘴裡還低聲滴咕著。
舒舒聽不真切,湊了過去,就聽到九阿哥帶了寵溺道“等著,爺明天抓隻白狐狸給你做領子……”
舒舒不由失笑,將九阿哥的胳膊收回到被子裡,又睡了過去。
次日早上,舒舒睜開眼時,就見麵前站著一個人。
是九阿哥。
穿著一身金黃色棉甲,頭上帶著頭盔,腰間也配著刀。
見舒舒醒了,九阿哥帶了得意,指了指身上,道“瞧瞧,爺威風不威風!”
舒舒翻身下炕,圍著九阿哥轉了兩圈“昨兒預備甲衣時還不覺得什麼,這穿到爺身上真好看……”
關鍵是不用再戴著瓜皮帽或禮帽。
看著就是個清俊的少年將軍。
今日是第一次行圍的日子。
自皇上往下,所有參加行圍的宗室王公、文武大臣、八旗兵勇,全部都要披戰衣,連馬匹都帶了馬甲。
木蘭行圍,更像是八旗練兵,或者八旗閱兵。
這樣的場合,不適合帶貼身近侍。
十阿哥也好,十三阿哥也好,身邊都跟著幾個哈哈珠子。
隻有九阿哥這邊,就一個人。
舒舒送他出來,十分不放心,叮囑道“爺小心些,乏了就旁邊歇著……”
九阿哥看出她的擔憂,安慰道“放心吧,我們幾個跟著汗阿瑪,不往旁處去……不像老大、老三他們,去了邊上的兩個圍場……”
舒舒聽了,果然安心了。
六百虎槍營營衛,扈從行圍。
還能有什麼不安全的?
整個行營都安靜下來。
在行營前頭,搭好了幾個棚子。
中間的棚子空置,擺著明黃色的座椅,是給康熙留著的。
右側的棚子裡,太後帶著妃嬪、皇子福晉、公主,與諸位蒙古福晉、夫人,喝著茶水,吃著餑餑,等待著第一撥行圍的戰績。
今日天色晴好,可見度高。
此處又占著地利之便,眺望遠方,連看帶猜的能看到行圍的大致進度。
太後跟前,還有一柄千裡目。
太後看著舒舒幾個,怕她們年歲小坐不住,剛想要叫人將千裡目遞過去。
端敏公主已經開口道“額涅,這個讓女兒使使……我好瞧瞧我們王爺的隊伍到哪了……”
太後點點頭。
端敏公主身邊的嬤嬤取了千裡目,遞給端敏公主。
端敏公主對舒舒幾個的方向輕蔑地笑笑,目光落在舒舒身上,不掩厭惡。
舒舒神色不變,明白自己被遷怒。
九阿哥之前逮著端敏公主的兒子們要“訂單”,公主這是記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