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聽著這呱噪的聲音,康熙就有一些後悔。
不該心軟,請見就見了。
什麼叫做開張了?!
這咋咋呼呼的像什麼樣子?
這會兒功夫,九阿哥已經進來。
他雙眼放光,迫不及待的顯擺起來。
“汗阿瑪,兒子昨天去了內館,嘴皮子都磨破了,跟阿霸亥台吉賣出去了‘衍宗丸’,您猜怎麼賣的?”
要是有尾巴,他都要搖起來。
康熙的煩躁去了些,神色也緩了,沒有給他潑冷水,帶著幾分哄孩子的耐心“怎麼賣的?二十兩銀子,還是五十兩銀子?”
九阿哥伸出右手來,舒展開來“五百匹馬!”
康熙心下納罕,倒是沒有露出驚詫來,不過也帶了認真“怎麼牽扯到馬了?你說說看?”
九阿哥就眉飛色舞的說起昨日去內館的情形。
不過做了不少刪減與改動。
比如那些證明藥效的話,什麼某人生了多少皇子皇女的,就略過沒提。
他還八卦起阿霸亥兩旗的關係“都五、六代了,血脈早遠了,說是小過節,誰曉得呢,可能是真的,也可能是瞎扯……聽著話裡意思,現在那位左旗王府的侄子繼承人比台吉年長,要是真換了小的,這差著二十來歲,往後阿霸亥部就是台吉一個人說了算了!”
康熙想的更多些。
一個旗閒置的馬匹就能抽出五百匹!
蒙古有那麼多個旗。
要是合起來,兵力比八旗雄厚。
康熙覺得對蒙古不能放鬆。
這台吉隻為了幫助堂叔求子?
康熙覺得還有其他的。
不管這求子的事有沒有結果,隻要讓左翼郡王心動,付之行動,那叔侄之間就要生了嫌隙。
到時候,要麼是生出王子,更換年幼的繼承人。
要麼就是另擇其他侄兒,也是更換繼承人。
那個侄子,會束以待斃麼?
可要是敢“以下犯上”,那也是罪過。
左旗王府平靜的局麵,都會被打破。
康熙就問九阿哥道“你是什麼意思?”
九阿哥笑著說道“當然好了,那可是馬!彆說是五百匹,就是五十匹,兒子都覺得可以換一回,做個先例。”
而後其他部族,跟著效彷,也可以直接用馬匹來換。
九阿哥覺得,到時候他也不賣高價,換到手的馬匹,按照口外騾馬市場的時價賣給兵部就行。
也是細水長流的買賣。
康熙道“物以稀為貴,你這樣換下去,怕是難以長久。”
一下子放出這麼多藥,其中求子的人多了的話,萬一藥效尋常,那這個禦藥的幌子,就不好用了。
九阿哥挑眉道“兒子早想著這個了,說好了隻給兩瓶藥,剩下的換旁的,內造金腰帶啊,還有內造的首飾什麼的……”
說到這個,他看了眼康熙,道“汗阿瑪,阿霸亥部還專門備了五百匹馬,打算給老十福晉做嫁妝。”
康熙聽了,眉頭微蹙。
多羅郡王府,會配置護軍一百五十人,侍衛十五人。
這些人也可以配馬。
可是京城王府護軍,沒有哪一家是全額配馬的。
康熙的笑容就有些澹。
九阿哥看在眼裡,心裡略有些古怪,卻依舊笑嘻嘻的說道“都讓兒子給攔下了。兒子琢磨著,這太紮眼,就算是老十福晉嫁妝,可大家都缺馬,到時候少不得被宗室王公還有鈕祜祿家那邊給惦記上,分不分的,都容易得罪人。”
康熙沉下臉“怎麼個攔法?”
不會是直接拒了吧?
那可是五百匹馬,隻要到了京城,不管是補充到哪裡,都比沒有強。
九阿哥笑著說道“這不是嫁妝麼?兒子就跟台吉吹噓了一番內造辦東西的精巧,什麼首飾啊,擺件啊,座鐘什麼的,都是外頭置辦不到的,那五百匹馬就留在內務府,兒子看著給他折東西,您說怎麼樣?”
康熙白了他一眼,道“談起這些,你就上心了,那是皇家內務府,彆什麼都往外倒騰……”
到時候弄得內造泛濫,那就成了笑話。
九阿哥笑道“汗阿瑪放心,兒子曉得輕重,除了金腰帶那個,其他的兒子都是挑老十福晉能用的,隨後做嫁妝陪進來,不讓流到外頭去。”
康熙點點頭,微微滿意,想起福州將軍的年貢到了,道“福州將軍今年年貢有西洋絨袍料二十二匹,有兩匹大紅寶蓮並蒂的,可以給博爾濟吉特氏做嫁妝。”
九阿哥一聽,眼裡多了渴盼。
他指了指自己,道“汗阿瑪,您瞧這是誰?是不是您最懂事、最貼心的九阿哥?”
康熙嫌棄道“朕隻看到一個不孝子!”
九阿哥帶了委屈“怎麼就不孝子了?外頭吃了好吃的,兒子想著汗阿瑪!換了這些馬,也沒想著換銀子,就是想著汗阿瑪這兩年操心馬政,能補一些是一些,這樣還不孝順,那天下就沒有孝子了!”
康熙輕哼道“彆賴賴唧唧的,好好說話!”
“兒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是不是兒子這裡您也賞兩匹?”
九阿哥帶了討好道。
眼見著康熙不為所動,九阿哥開始算賬了。
“汗阿瑪,之前可是說好了,這往蒙古賣藥的利潤,咱們一人一半,現下兒子那份利潤不要了,還不能換個體麵?”
“您想想,署理內務府總管的俸銀您扣了,宮裡的月例您扣了,您不心疼兒子吃軟飯,也得心疼心疼兒子這臉是不是?”
“眼見著過年,還不能給福晉添兩身新衣服,回頭去嶽父嶽母家,他們一看,嗬,還是娘家陪的衣裳,那兒子這臉可往哪裡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