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拍著她的手,想了想,道“還是如常就好了,到時候就裝得規規矩矩的,不要露了行跡得罪人,隻是咱們私下猜測,又沒有實證……”
舒舒依舊眉頭不展“可我心裡放不下……往後與其他阿哥、福晉打交道,心裡不踏實……”
九阿哥也怔住。
要是那幾位真是仇人,那這些兄弟也就是仇人之子。
九阿哥的手緊了緊,道“那咱們往後誰也不沾?都避開些,除了五哥,就跟老十與八哥親近?”
舒舒連忙搖頭道“是我沉不住氣,想的多了……不說旁人,就說四嫂與七嫂,都是真心待我,我要因為沒頭沒腦的疑心就一並遠了,那成什麼了?”
九阿哥點點頭,道“是啊,也不能舉目皆敵,瞧著誰都跟仇人似的……”
他之前心裡也猶豫,老三那裡本就不愛搭理,疏遠就疏遠。
大哥那裡,還有個大人情沒還。
那件事不必告訴老十。
可這情分他也替老十領了,想著找機會回報一二。
還有四哥那裡,自己剛開口討要人手,轉眼就翻臉也很奇怪。
兩人的人品行事都在那裡擺著,不是行事下作之人,自己之前確實想差了……
乾清宮,西暖閣。
康熙心中已經有了答桉。
不需要其他證據左證。
十一阿哥的保母死了。
當年負責十一阿哥平安脈的太醫也沒了。
那一排的鴞鳥屍骸。
手段十分簡單。
在更換碳火的時候,在外頭的火道放進去鴞鳥。
等到火道口點燃。
鴞鳥避開熱氣,就會往裡躲。
蜈蚣道彆的入口變窄了,它就會跑到預留的位置。
這是控製著熱氣,溫度不用太高,它就能在裡多存活半天一天。
鴞鳥本來就晚上出來,加上不舒坦,肯定哀嚎不已。
這個時候,隻要添上一把火,就沒了後患。
就是這樣動手腳,前後都要人盯著。
阿哥所就那麼大地方,有人做小動作,並不容易瞞人。
除非有人打掩護,那就是最少兩個人手。
康熙問趙昌道“之前讓你查坤寧宮、永壽宮、景仁宮舊人,如何了?”
趙昌躬身道“坤寧宮太監首領兩人,太監十八人,現下有小太監六人在毓慶宮;宮女子十人,到了歲數出宮者六人,病故四人;嬤嬤八人,有兩人在毓慶宮,其他六人,也都陸續沒了……”
“永壽宮首領太監兩人、太監十六人,先時曾隨鈕祜祿主子轉到坤寧宮;鈕祜祿主子病故後,依舊回永壽宮當差,隨侍貴妃娘娘……貴妃娘娘薨,兩個首領一人因年老告退,一人還在永壽宮,其他太監有四人看屋子,剩下的分派到皇城各處;宮女子八人,到了年歲出宮,後回來補了嬤嬤的兩人,都在十阿哥名下;嬤嬤六人,兩人在十阿哥名下,四人退了差事,在家養老,已老去兩人……”
“景仁宮首領太監兩人、太監十四人,一位首領在四貝勒名下,一位是佟娘娘名下,太監清退八人,都已經沒了,剩下六人也分彆在兩位主子名下;宮女子八人,都到了年歲放出去,後補回來兩人,在四福晉名下,其他六人,都陸續沒了;嬤嬤六人,兩人在貝勒府榮養,兩人在佟娘娘名下,兩人出宮養老,已經相繼老去……”
梁九功在旁聽著,都已經心驚肉跳。
雖說溫僖貴妃也住過永壽宮,可趙昌調查的明顯是繼後身邊使喚的舊人。
三位皇後主子都查了……
估計這個結果,不是皇上想要看到的。
從這調查結果看,居然是繼後主子最清白。
其實這也不意外,繼後入宮時,鈕祜祿家的家主已病故,下邊一溜沒養成的弟弟、妹妹,沒有能力布局宮中勢力。
不像元後與佟皇後,兩家都有長輩掛著內大臣,與宮裡關係更緊密。
康熙聽了這個結果,似乎不算太意外。
早有了苗頭。
赫舍裡家與佟家都有插手宮中事的痕跡。
他覺得一陣心季。
元後的相貌,至今還藏在他記憶深處,清晰可見。
兩人少年夫妻,戰戰兢兢的做皇上、皇後。
她有沒有動手殘害皇子?
答桉已經無人知曉。
之前康熙隻當自己福薄,年幼時失父、失母,後來養不住兒女。
不過當年他心裡也是察覺到宮中的暗流湧動,才將大阿哥、三阿哥寄養在宮外。
當時也上下查了幾次,沒有查出什麼來。
康熙看了梁九功一眼。
自己當時想著避諱,沒有用上三旗的人,而是用的內務府包衣。
卻是忘了,包衣也可能另有主子。
這查不出來,也就不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