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說起來,一個個的並不是很多,二百、四百兩是常數,可是架不住內務府衙門多,品官也多。
九阿哥覺得,這個總管,自己可以一直做到老。
郭絡羅家的年禮與都統府的年禮,也都到了。
全部都有銀封。
既是親人,也是君臣。
這外頭的年禮,就有些“年敬”的意思。
舒舒收著還好,九阿哥看著都統府的銀封帶了不自在。
四封銀,兩千兩,正是他之前想著孝敬嶽父嶽母的數額。
齊錫是一品官,年俸一百八十兩銀子;還有三品爵,年俸一百六十兩銀。
這還是在剛升了一級,也是跟著征準的功勞。
要不然的話,齊錫隻有四品爵,年俸一百三十五兩。
“嶽父的爵位太低了……”
九阿哥跟著舒舒道“要是一直在都統任上還好,要是卸任,下頭小舅子他們接不上,就要淪為中等人家……”
舒舒之前也擔心過這個。
就是因為弟弟們都小,上頭的幾個資質也尋常,資質最好的小五、小六年歲還太小了。
現下天下承平,想要立功勞也沒有地方立去。
就算不在京城,去駐防八旗,撈銀子容易,想要敘戰功難。
“不著急,往後再看吧……”
舒舒道“隻要咱們好好的,就能給他們富裕出時間,等到弟弟們長大了,再去掙功勞就是。”
九阿哥猶豫了一下,道“嶽父就沒有想過祖上的伯爵之位?他與伯爺是平輩,要是以後轉支過來,也能襲伯位……”
舒舒搖頭道“阿瑪不會襲的,大伯不放心堂兄……”
九阿哥皺眉道“汗阿瑪不喜八旗憊懶,爵位傳承上卡得死了!五月裡革了好幾個貝子、國公,就是因為他們不到衙門行走,混沌度日,伯嶽父沒有上兵冊,本就不為汗阿瑪所喜,堂舅兄身體又孱弱,到時候估計要降幾級才能承爵,白瞎一個伯爵之位……”
實際上八旗勳貴爵位轉支,本是很常見之事。
畢竟這爵位是祖宗傳下的,兒孫都有繼承權。
舒舒道“阿瑪與大伯感情深厚,不會逆了大伯的心意,大伯就堂兄一個血脈,多有不放心之處。”
像舒舒的幾個弟弟,身體健康,活蹦亂跳的,往後補旗缺當差都行;錫柱病弱,除了襲爵,也沒有旁的出路。
九阿哥歎氣道“嶽父也太實誠了!旁人家的兄弟為了爵位,人腦子都恨不得打成了狗腦袋,嶽父這裡爵位就在眼前了,也不取……”
舒舒沒有再說什麼。
誰也不是聖人。
要是阿瑪沒有參領、都統的升上來,隻是個四品左領,說不得對於家裡傳承的爵位也會有想法。
畢竟關係到子孫後代,多少年的體麵。
可是升了都統,成了禦前行走之人,行事也就多了小心。
真要待長兄不恭對侄兒不慈,人品有瑕,那皇上怎麼看?
還有就是錫柱的身體是個雷。
比伯爺還孱弱些。
不是長壽之相。
要是爵位真的轉襲,而後錫柱病故,那瓜田李下還真的說不清。
日子過的飛快。
臘月二十,京城各衙門封印,九阿哥這裡也放了年假。
今天,大家還要去直郡王府坐夜。
大福晉十一月十八薨,“五七”出小殯就是臘月二十二日。
因出單不出雙,就提前到臘月二十一。
這些日子,大家往直郡王府去了好幾趟,都有經驗了。
大家就沒有出發那麼早,下晌才出發。
這次還多了一人,就是太子妃。
太子妃原本還略有豐滿,珠圓玉潤的。
現下“養病”旬月下來,卻是瘦了許多,臉色也有些蠟黃。
頭上頂著編發,沒有發飾。
身上也素色棉褂子,看著衣服有些曠。
不過神態還是和煦親切,見了舒舒眼中也帶了笑。
妯裡兩人小半年沒見,竟是換了天地一般。
太子妃拉著舒舒上了自己的馬車。
舒舒覺得她手心潮濕冰冷,不放心道“何必硬撐著,打發嬤嬤過來就是……”
太子妃“告病”是在聖駕回宮之前,十一月上旬的時候。
現下雖出了小日子,可不像是養好的模樣。
今晚坐夜,卻是要熬人。
太子妃輕歎道“久不露麵,惹人非議,再說我也想要送送大嫂……”
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竟像是過了好幾年,宮裡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封爵的皇子與福晉們,說搬就搬了。
十阿哥的初定禮也倉促成行。
八福晉悖逆,被賜了側福晉。
大福晉薨了。
十三阿哥與十四阿哥挪宮。
九阿哥與十阿哥的府邸年後也要修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