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當天晚上,九阿哥失眠了。
舒舒見他攤煎餅似的,拍了拍他的後背,勸慰道“爺彆難受了,無論如何,總算是告一段落。”
逝者已矣,還是好好過日子。
整日裡為了這個不痛快,心性都壞了。
九阿哥坐了起來,道“說來也怪,之前每次想起十一,爺心裡都堵得慌,難受的不行,總是覺得跟索額圖脫不得乾淨,怨憤憋屈的不行……現下索額圖眼看要倒了,爺卻沒有什麼歡喜的,說不定真是爺想多了……十一排行那麼靠後,索額圖那麼驕橫,連五哥都沒入眼,更彆說下頭的,算計十一做什麼?更像是郭貴人私憤,欺軟怕硬,不敢向五哥同我動手,才算計了十一……”
舒舒也跟著坐起來。
可是炕道就是證據。
一個宮裡的貴人,可以收買幾個人抓些鴞鳥,可是營造司乾活,就不是收買一、兩個人能做到的。
那屋子確實古怪,是暗戳戳準備算計人的。
目標不是十一阿哥,太後撫養的寵妃長子都沒有放在眼中,那目標是誰呢?
並不難猜。
“是十弟!”
舒舒想了想,反應過來,道。
誰會想到阿哥們挪宮會這樣安置?
宮裡的院子,是分了高低等級的。
以乾清宮為線,越是距離中軸線近的,位置越好。
東西兩處阿哥所十個院子,最好的院子就是東頭所與西頭所。
按照次序的話,應該是東邊大阿哥、四阿哥、七阿哥、九阿哥、十一阿哥這樣一次排序,西邊三阿哥、五阿哥、八阿哥、十阿哥、十二阿哥這樣下來。
西四所,對應的本應該是十阿哥!
貴妃之子!
這樣才合情合理,也才值當索額圖算計一回。
宮裡諸多阿哥,對太子威脅最大的,從來不是什麼皇長子,隻有十阿哥這個同樣背靠後族的貴妃之子。
九阿哥抓住舒舒的手,沉默了好一會兒,方啞著嗓子道“爺真不是個好哥哥,居然還覺得幸好住進去的不是老十。”
舒舒輕聲道“爺之前還說體諒皇上,因為有‘先來後到’,對幾個大阿哥才更偏疼些,這是一樣的道理,都是爺的弟弟,自然相處時間多的情分就深些……就比如我,家裡都是弟弟,可福鬆與珠亮到底不一樣,其他的都要差了一截……”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血緣有一定影響,但是不是關鍵因素。
例子就是四阿哥與十四阿哥,相看兩厭。
實際上也是陰差陽錯,要是住進去的是十阿哥,這個算計未必能成。
十阿哥心中有丘壑,可不是容易被人湖弄住的性子。
九阿哥將舒舒摟在懷裡,道“此事到此為止!咱們彆再想了,以後也彆提這個!要是娘娘曉得,怕是會遷怒到老十身上!老十知道了,心裡也會不自在……”
“嗯!”
舒舒點頭應了,道“爺也彆想這個了,以後太子跟前還是一樣敬著,好好的彆惹了仇怨過來……”
還是苟著。
太子還有好多年尊崇,沒有必要立在前頭,成了靶子。
九阿哥小聲道“你看你都這樣想,那汗阿瑪呢?我們翻篇,汗阿瑪心裡能翻篇麼?汗阿瑪翻篇,會不會懷疑太子心中不翻篇?太子失了最大的助力,換上心裕心裡能安生?父子相疑,往後怕是還有的熱鬨!”
舒舒心中警醒,怕九阿哥心動惦記那把椅子,畢竟根據後世的資料,這一位可是大言不慚的對人說過康熙會在他、八阿哥、十四阿哥三人之中選儲君,而他自己不稀罕要,就裝病不跟八阿哥與十四阿哥爭。
八阿哥失去奪嫡資格後,也是九阿哥跳出來推十四阿哥為“八爺黨”內新的奪嫡候選人。
真真假假的且不說,反正表現的太過活躍。
她打了個哈欠道“反正還有三十年,說不得皇上效明太祖舊事,看皇孫一輩呢……”
“拉倒吧,建文帝可不是什麼好例子,主少國疑,被他四叔奪了江山……”
九阿哥也跟著打了個哈欠,滴咕著。
舒舒心裡給他點了個讚。
說對了!
曆史可不是就是在無限重複中推進麼?
弘皙估計是將自己代入建文帝了……
被舒舒的哈欠帶的,九阿哥有些犯困了。
今天也折騰一天,早上起的早,還跟十阿哥回城了一趟,現下也乏了。
少一時,他就睡了過去。
舒舒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是過去了。
索額圖提前下台,不管對旁人影響是好是壞,對九阿哥都是好的。
要不然心裡永遠藏著憤憤與懷疑,人都變得陰鬱。
如此早早完結,還是恢複到吃吃喝喝的輕鬆日子。
舒舒也陷入沉睡……
討源書屋。
太子看著眼前燈火,如同一個凋塑。
屋子裡溫暖如春,可是他卻覺得後背冰寒。
太子妃坐在對麵,麵上也帶了憂色。
昨天挪到園子裡,出發的時候好好的,到了地方清點發現少了六個太監、三個嬤嬤。
其中六個太監、兩個嬤嬤都是坤寧宮舊人,還有一個嬤嬤是太子的乳母何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