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四阿哥囑咐完這一句就走了。
即便六部還沒有開印,可是各衙門都有人當值。
四阿哥之前領了口諭,要為南巡準備供給,那還要去查閱二十三年、二十八年聖駕兩次南巡的文檔,用作參考。
至於索額圖與佟家之事,他沒有摻和的餘地,自然也不會浪費太多精力在上頭。
九阿哥目送著四阿哥一行上了官道,才轉身回了西花園。
路過東所的時候,九阿哥站了站,看了下東所的小樓,又看了看天色。
老十大早上去內館,怎麼還沒回來?
這是留飯了?
嗯,也不意外,本就是皇子貴婿,跑的這麼殷勤,丈母娘還不知怎麼愛。
至於服不服的,蒙古人不忌諱這些。
要是自己沒有孝,也該跑趟都統府,將伴讀所的事情說說,省得嶽父、嶽母擔心。
這會兒功夫,池子邊的十五阿哥在舒舒的“助力”下,已經有了魚獲。
釣上來一條手指頭長的小白條。
十五阿哥卻是開心得不行,跟舒舒道“嫂子,不吃小魚,養起來好麼……”
舒舒自然沒有意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養得活。
既是十五阿哥開口要養的,那就順著他的心意。
不過是小事,不必讓小朋友不開心。
十五阿哥身邊,跟著一大一小兩個太監。
年長的三十多歲,不卑不亢的,帶了幾分斯文。
這個年歲,應該是禦前指下來的諳達太監。
還有個小的,十來歲,就是十五阿哥身邊的哈哈珠子太監。
打小服侍,以後會成為皇子身邊近侍。
如同九阿哥身邊的何玉柱,四阿哥身邊的蘇培盛,十阿哥身邊的王長壽、王平安,都是差不多如此,比阿哥大四、五歲,挪宮的時候開始分到阿哥名下,打小一起長大。
聽了十五阿哥與舒舒的對話,那個大太監就吩咐小太監跑腿,回西所取了個陶瓷海碗,將小魚盛了。
小白條在海碗裡遊得愜意。
十五阿哥看的移不開眼。
舒舒見狀,少不得打了個預防,道“現下小魚陪阿哥,要是哪一天它不見了,那就是跑回荷花池找它的阿瑪、額涅了……”
這個年紀,直接說生死未免太早。
十五阿哥的臉上露出驚訝,指了指海碗裡的小魚“它沒有腿啊,怎麼跑?”
舒舒道“它不跑,它會跳!大家都睡著了,也沒人盯著,它就蹦蹦跳跳的回家了。”
九阿哥已經回來,站在旁邊,看著妻子一本正經的忽悠弟弟。
十五阿哥顯然被忽悠住了,看了看池子上的冰窟窿,又看了看海碗,帶了不舍道“那能不能讓它阿瑪同額涅也過來,就不用跑回去了……”
舒舒輕聲歎了口氣,道“可是池子裡還有它阿瑪的阿瑪,額涅的額涅呢!”
十五阿哥望向遠處好一會兒,臉上帶了掙紮與猶豫,道“九嫂,那十五不養了,還是讓它回家找它額涅吧……”
“都聽阿哥的……”
舒舒說著,不忍心了。
九阿哥方才釣上來的黑魚已經成了冰魚。
舒舒就指了那黑魚道“這個魚大了,上岸了就回不去了,回頭將它做成魚鯗,做酥魚給阿哥左粥。”
十五阿哥乖巧點頭,看著黑魚也有些迷湖。
大了就沒阿瑪、額涅了?
所以不用跳回到池子裡?
九格格在旁,也看了個齊全,本就聰慧,也能明白舒舒費儘口舌掰扯一番的用意。
她覺得舒舒真是耐心,待人也體貼,對著小了一大截的小叔子也真心關懷。
到底是長女,看著很有姐姐的做派。
九阿哥難得沒有嘴欠,百無聊賴,望向冰麵。
今日天氣晴好,池子對麵的太後宮清晰可見。
位於太後宮與荷池四所中間的討源書屋自然也看的真真切切。
周遭人影走動也看得到。
即便看不清楚長相,卻能看清楚大概的身形與服色。
是侍衛。
同樣是兒子,太子住處就有侍衛,他們這邊六個兒子都沒有給安排侍衛把門,隻有暢春園護軍守在園子外。
九阿哥先是不滿,隨後覺得古怪。
這兩天他每天都去暢春園,沒聽說太子爺過去。
汗阿瑪會給太子爺講明白問罪索額圖的緣故麼?
不會!
汗阿瑪不會對大阿哥與三阿哥講,那麼也就不會跟太子講。
九阿哥總算是明白四阿哥為什麼非要鄭重的告戒自己一回。
這事情不能揭開來說。
尤其是不能讓那三位知道了。
要不然彼此有了芥蒂,怕是他們三個無法並存。
可要是不將這最重的罪名說清楚,太子爺會怎麼想?
會不會覺得冤枉委屈?
九阿哥歎氣。
想起一句話。
高處不勝寒。
像自己這樣做個中不溜的皇子挺好。
他又低頭看了眼十五阿哥。
像十五阿哥這一波就更好了,跟前頭的哥哥們差了一輩,比侄子們大不了兩歲。
摻和不到前頭哥哥們的恩怨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