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重重的歎口氣,看向五阿哥道“告訴他,為什麼朕沒有訓你?”
五阿哥有些懵懂,想了想,道“是因為兒子沒有打發人回去買第二回?”
“那第一回呢?”
康熙忍了嫌棄,接著問道。
五阿哥有些明白過來,道“第一回會了賬,兒子福晉覺得不對,跟京城的價格差的太多了,要真是差價這麼多,早有商人專門販賣到京城了,兒子想著買賣人家不容易,應該是礙著兒子們身份,也不樂意占這個便宜,就打發人又跑了一趟,補了些銀子。”
康熙點點頭,臉色露出欣慰。
那是他欽點的皇子福晉,即便外頭有些議論,可是五福晉行事大方端正,確實當得起皇子福晉。
三阿哥腦袋耷拉著,已經後悔了。
同樣是皇子福晉,怎麼差距這樣大?!
五福晉還是小門小戶出來的,都曉得不占便宜,自己那個占了便宜,隻有得意的!
九阿哥站在兄弟中,心中暗暗的鬆了口氣。
要是老三是“禍頭子”的話,那與他不相乾吧?
不過汗阿瑪這是什麼毛病?
盯兒子盯得這麼緊!
這是行動都要過問?
九阿哥同情的看了三阿哥一眼,季家這是倒黴呢,還是不倒黴呢。
一個郡王、一個皇子貝勒,都是沾上他們家沒好。
這已經不是“殺雞駭猴”,已經是“殺猴駭雞”。
就算是首富人家,看得見的金山,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人敢占他們家的便宜。
康熙看著三阿哥,亦是無語。
皇子阿哥,就是這樣格局,連個婦人都比不上!
就算文武兼修又如何,這慳吝的做派,要是不改改,這輩子也沒有什麼出息。
為了這個,直接降爵太重,不處罰又不長記性。
康熙掃了眼做乖順狀的九阿哥,想起九阿哥的話,就道“胤祉行事不謹,昨日的兩千兩賞銀退回,再革一年錢米!”
三阿哥抬起頭,臉色大變。
那就是四千五百兩銀子!
天可憐見,他曉得“萬寶閣”低價買東西給自己,也存了占便宜的念頭,這中間的差額也沒有那麼多。
最多就是一千大幾百兩,兩千兩銀子撐死了!
“嗯?”
康熙看著他,臉色不善,道“你這是對朕的判罰有意見?”
三阿哥神色沮喪,如喪考妣,忙道“兒子不敢,都是兒子應得的。”
康熙又環視剩下眾人,道“三阿哥就是前車之鑒,若是誰犯了跟他一樣的毛病,或者隨從有勒索地方的,都照此例懲處!”
眾皇子阿哥都神色肅穆應了。
康熙卻不耐煩看了,道“大阿哥留下,其他人跪安吧!”
大家恭敬應著,從龍船上下來。
三阿哥後背都是冷汗,額頭汗津津,生出後怕來。
幸好皇父顧著他的體麵,沒有當著宗室與文武大臣的麵處置他,要不然接下來他就要躲羞了。
可是想著四千五百兩銀子,他心肝肺都疼,渾身也發軟。
下棧橋的時候,他膝蓋一彎,差點跪下。
五阿哥跟在他後頭,見了忙上前一步,一把撈起來,道“三哥您小心些!”
三阿哥回過頭,看著五阿哥,帶了苦笑,道“老五啊,老五,你咋也藏奸了?”
五阿哥眨了眨眼睛,道“藏啥奸啊?”
三阿哥推開他,埋怨道“你曉得價格不對,打發人送銀子回去,怎麼不曉得告訴哥哥一聲?”
五阿哥皺眉道“我打發人去了啊!”
在蘇州織造府這幾日,兄弟倆在一處住著,就是西花園前頭的中小院。
三阿哥夫婦為長,住著上房。
五阿哥夫婦為幼,住著東廂。
兩家福晉的使女住了西廂,太監住了倒座。
這抬頭不見低頭見,想要拉下也不容易。
三阿哥傻眼“……”
五阿哥想了想昨天的事,道“哦,當時三哥不在,去侍衛營那邊了,我身邊人跟三嫂說了。”
三阿哥方才還是苦笑,現下就帶了慍怒,咬牙道“董鄂氏!”
九阿哥正好走到跟前,聽了這一聲,忙提醒道“三哥,以後您提三嫂還是換個說辭吧,這三嫂跟我福晉都是董鄂氏,你這麼叫著,弟弟聽著彆扭!”
三阿哥正是怒著,聽了九阿哥的聲音,心火更勝,瞪著他道“老九,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給我挖坑?要不是你瞎折騰,我能想著去‘萬寶閣’?”
“哈?!”
九阿哥驚呆了,看著三阿哥,麵上帶了不可思議“三哥您這遷怒也遷得沒譜點吧?我怎麼瞎折騰,我是奉了汗阿瑪口諭,要給太後、太妃與妃母們跑腿,才將買了的東西拿過去給長輩們掌眼的,我可沒有往您身邊湊!”
三阿哥也曉得自己不占理,可看到九阿哥還是心塞,跺跺腳道“反正你就是克我,真是的,‘冤有頭、債有主’,誰要是對不住你,你找正主較量去,彆折騰旁人!”
說罷,意有所指的看了八阿哥一眼,就耷拉著臉走了。
大家莫名其妙,都望向八阿哥。
八阿哥覺得不對勁,老三那似乎不是好話……
上午那更是昨天的,大家彆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