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齊錫將禮單上的幾樣記下來。
閨女受氣了,他這個當阿瑪的也不能白看著。
這要是不說清楚,還以為是他閨女多事似的。
從四所出來,他就又進了暢春園,到清溪書屋外求見。
康熙聽了,揉了揉太陽穴。
上午的時候,剛看了九阿哥的脈桉,曉得九阿哥昨晚起了高熱,還好傳了太醫,用藥也妥當,天亮之前有些降溫了。
這又怎麼了?
“傳吧!”
康熙有些心累。
齊錫公事上沒得挑,就是私事上太過黏湖。
這肯定又是心疼姑爺了,過來嘮叨。
等到齊錫進來,卻是滿臉羞愧模樣。
滿臉羞愧?
康熙打量了他一眼,道“怎麼這樣神情,公事出了紕漏,還是什麼?”
齊錫羞愧道“奴才是代九福晉請罪來了……”
康熙擺擺手,道“說這些做什麼?九福晉處事周道,服侍九阿哥也體貼,你就彆過謙了!”
這一年下來,九阿哥病了好幾回,要不是有九福晉這個仔細人在身邊盯著,還真叫人不放心。
齊錫搖頭道“九福晉有時候脾氣不大好,做事也沒有個分寸,都是奴才早年慣的,吃不得氣!”
康熙輕哼一聲,道“彆繞圈子了,九福晉到底怎麼了?”
不會是因為九阿哥的病,去討源書屋要說法去了吧?
康熙還真有些不放心了。
這個兒媳婦太過護短。
有的時候是太冒失了些。
有些武將人家的莽勁兒,不夠婉轉。
齊錫道“方才奴才過去探看九阿哥,正趕上太子爺打發人過去送禮,就趕上九福晉急赤白臉的發作送禮的人,您說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太子打發人過去了?送的什麼禮,反而惹得九福晉不高興?”
自己這個兒媳婦,是個行事大氣的,手也鬆。
禮多人不怪。
要是討源書屋那邊沒有動靜,九福晉惱也就惱了。
這都送禮過去,還惱是不是脾氣太大了?
齊錫想了想,道“好幾樣呢,好像是什麼鎮紙、朝珠、衣裳料子什麼的,對了,還有人丹,現下正當用的……”
康熙沉下臉,明白九福晉為什麼生氣了。
這禮太薄了。
“您說這孩子,好好的跟下人發什麼火,那小太監都嚇到了……”
齊錫依舊在絮叨著。
康熙瞪了他一眼,道“行了,朕曉得了,你這是告狀來了!”
去的是小太監,不是毓慶宮有頭臉的人物。
齊錫忙道“奴才不敢,奴才就是愛女心切,怕皇上您誤會了,九福晉行事確實不大妥當,不過情有可原,又是因焦心九阿哥身體,這回就請您寬恕她一回……”
康熙唏噓道“兒女都是債,咱們為他們著想,他們就不曉得體恤體恤父母!”
就比如九阿哥,要是忍了氣,過來跟自己說,難道自己還能不給他做主?
殺了馬,嘔了氣,自己還折騰病了。
太子也是,哪有這樣預備禮的?!
要是九阿哥是七歲,預備這些夠用了,可是九阿哥是十七歲了!
怪不得九福晉不高興,這樣的禮還不如不送,收了更堵心。
齊錫道“小樹不修不直溜,該打還得打!”
康熙看了他一眼,道“你那幾個兒子,你還動手打過?”
齊錫點頭道“那是當然了,小時候也淘氣過,都是奴才大棒子輪過來的!”
康熙輕哼了一聲,沒有揭破齊錫的牛皮。
還動手?
覺羅氏倒是動過手,然後他還賴賴唧唧的,不敢攔著。
旁人家是嚴父慈母,都統府正好顛倒過來。
齊錫還在這裡吹牛皮!
“那朕回頭敲老九一頓,就說你的這個嶽父慫恿的!”
康熙帶了打趣道。
齊錫點頭道“該敲,太不讓人省心了,敢騎到馬背上殺馬,奴才聽了都驚出一身冷汗,就該長長記性!”
康熙“……”
昨天都沒想起這個,就九阿哥那騎術,那小力氣,確實讓人不安心。
九阿哥身邊什麼人都沒有,得用的侍衛也沒有。
真是的,出來當差將近一年,前後收了兩個人,一個半大孩子不當用。
一個曹順,湊合能用,可也是經濟上使喚的人。
康熙冷哼道“記賬,回頭收拾他,看還敢任性不任性了!”
君臣說起教子經,倒是心意相通起來。
齊錫道“九福晉也不對,為人婦、為人媳的,又不是在娘家時,還這麼小性子,就會小計較,不知道大局為重,都是皇上跟娘娘寬厚,慣得她不像樣子!”
康熙道“行了,都是孩子呢,誰會跟她計較這些?”
況且他也曉得,這是兒媳婦護著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