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翊坤宮,次殿。
牌局已經散了。
宜妃歪在炕上,手中拿著一副骰子,在那裡扔著玩。
等到總管太監進來傳話,宜妃才坐起身。
聽了以後,她點點頭,對佩蘭吩咐道“去後頭問一聲,貴人跟庶妃要不要炭,要的話,打發人明天一道領了……”
佩蘭應了,道“那正殿這邊?”
宜妃道“自然也要,這不是老九發話了麼?我這額娘怎麼也要給打個樣兒……”
少一時,佩蘭傳完話回來,道“貴人跟庶妃都說了要,配殿確實更陰涼了些。”
正殿跟後殿還罷了,坐北朝南,冬暖夏涼。
東西配殿,冬不暖、夏不涼,很遭罪。
尤其是每年地龍開始之前,屋子裡陰冷陰冷的。
“九爺仔細,旁人也想不到這個·”
佩蘭讚道。
宜妃輕哼道“誰曉得又鬨什麼妖?壓根就不是那仔細的人,就算疼媳婦,也不必這樣張羅的滿宮驚動,指定憋著什麼壞水兒。”
要沒有其他原由,舒舒也會攔著,本不是張揚的性子。
乾清宮裡,是最後得到消息的。
因為內務府的供應,是按例。
從的是後宮的例,從太後一直到尋常宮女子。
乾清宮的炭是沒有例的。
暖閣裡冬天會放著兩個四尺多高的熏爐,日夜不熄,使得屋子裡溫暖如春。
康熙知曉此事,也沒有說什麼。
畢竟內務府的總賬沒有變化,每年木炭采購的總數不變。
隻是那份例內餘炭剩下的折銀。
“胡鬨!不知人間疾苦!”
正好馬齊這涸皇子師在,康熙忍不住抱怨道“他自己手頭寬裕,就以為旁人都是富的?也不多想想……”
這個規矩施行,肯定又有日子窘迫的後宮小主要生抗了。
可是庶妃們年輕體弱的,到時候為了省幾斤木炭生病了,反而得不償失。
馬齊躬身道“九爺心善,隻是年歲小,思量得不夠周全。”
康熙雖不滿這一條,可是也沒有想著叫九阿哥修改。
九阿哥這一年在內務府,雖鬨騰了好幾回,做了不少事,可是並沒有修改過內務府原有的規矩。
這是第一次,也是立威的時候。
雖有不足,可是也不必全盤否定。
朝令夕改,會折損他這個內務府總管的威嚴。
隻是有時候,好心未必就能辦好事。
除了馬齊,禮部滿尚書佛倫跟漢尚書張英也在。
大臣病故,雖無輟朝之例,可阿蘭泰畢竟是在任上薨的,且辦事敬謹,今日特停辦事一日。
康熙看著兩位禮部尚書道“著馬武同內大臣一員、侍衛十員,往奠茶酒賜鞍馬四匹,銀兩千兩至發引時,直郡王胤褪、七貝勒胤祜,乾清宮侍衛十員、並五班侍衛往送”
一條一條,都是恩典。
尤其是馬武同內大臣奠茶酒,這是代聖駕親臨。
最後,康熙道“禮部擬諡號呈上來。”
兩人躬身應了。
康熙也沒有心思再說其他,擺擺手,叫人跪安了。
生老病死,都是不可阻擋之事。
康熙初年的大臣還罷,都年高體邁,到了終老之時可像阿蘭泰這樣康熙十幾年才提拔起來的臣子,也開始謝世。
康熙心中歎了口氣。
好像時間過得越來越快。
還清楚記得過年的情形,結果這就又到年底。
他想到了寧壽宮的太後,今年已經五十九,又想起了公主彆院的大長公主,已經六十八。
大長公主在宮裡歇這幾日,康熙曾打發太醫去請了脈。
脈象並不好。
大長公主老了。
五臟六腑都是毛病。
尤其是氣疾,很是嚴重。
這會使得她時常夜不安枕。
這是宿疾,不好調理,太醫下了潤肺跟安眠的方子,不過效果微弱。
既是不想處理國政,康熙就吩咐魏珠翻出了巴林部太福晉的折子。
罷了。
早日敲定此事,也讓大長公主寬懷。
康熙就提筆,在太福晉的折子上寫了幾筆。
隨即,他讓魏珠拿了兩張新的聖旨,提筆寫了賜婚旨意,隻是在底下落款的時候撂下筆。
既是說今日特停辦事一例,那還是明天派人傳旨。
木。
次日,魏珠拿著聖旨去了大長公主所在的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