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乖巧應了。
伯夫人含笑看著兩人互動,倒是真有些懸心。
她自己沒有產育過,還有個齊嬤嬤也是如此。
就怕到時候照顧,也照顧不周全的時候。
她就對舒舒道“等你搬了家,叫你乳母過去當差吧……”
舒舒想了想,道“到時候看下嫫嫫的意思。”
九阿哥曉得舒舒還有兩房陪房人口,就對舒舒道“都叫過去使喚,這時候不當差,什麼時候當差,總比生人強……”
說到這裡,他對伯夫人道“伯母,我不信內務府那些人,就算分下來包衣人口,肯定也不敢直接使喚,倒是您這裡,要是有信得住的灶上人,先借幾個給我們使喚,廚房不比旁的地方……”
伯夫人一聽,也認真起來,道“阿哥所之前的人手呢?”
九阿哥道“跟著出宮的,都是身邊服侍的,灶上、針線、掃灑這些都是內務府的人,不在我們名下,都直接退回內務府。”
伯夫人還真不放心了。
這入口的東西,自然是頂頂重要的。
她看著舒舒道“那我挑幾個灶上的人過去,針線房有幾個師傅白放著也可惜了。”
早先的時候,伯府四個主子,這府中人手自然是齊全的。
現在就剩下她一個,大多都閒著了。
舒舒笑著點頭道“都要,都要,多多益善……”
伯夫人寵溺道“就算給你現成的人手使喚,你也不能偷懶,回頭等你出了月子,還是要自己調教些人手出來。”
舒舒輕哼道“不愛操心,有人使就行了。”
伯夫人搖頭,看著九阿哥道“回頭阿哥分戶,包衣人口成了戶下人,也就服順了,阿哥也不能老防著。”
九阿哥道“嗯,到時候也會看著,有能用的也不會讓他們白閒著。”
現在天黑的早,外頭已經幽暗了。
舒舒就催促九阿哥回宮,道“明天爺再來接我……”
九阿哥囑咐道“護身符與安胎符都好好帶著,裝荷包裡。”
舒舒點頭道“明早就係上,如意也準備好了。”
九阿哥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伯府,回了皇宮。
等進了阿哥所的甬道,就見二所門口站著一個人。
是十阿哥。
在那裡不知想什麼,九阿哥走過來也沒有察覺。
九阿哥仔細看了他兩眼,發現他臉色不大好看,皺眉道“怎麼了?”
十阿哥被驚醒了,看著九阿哥,道“九哥回來了……”
九阿哥道“這是舍不得搬家,難受了?”
說話的功夫,兄弟倆進了二所。
舒舒不在,正房的東西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九阿哥這兩天歇在前院書房。
他就直接帶了十阿哥進來,遲疑了一下,道“或是旁的緣故,挨汗阿瑪說了?”
十阿哥搖頭,道“不是為了這些,是我早上打發人去了趟北城兵馬司,打聽了一下尹德家的事……”
九阿哥道“殤了的那個長子?難道不是意外,還有其他緣故?”
昨天雖聽福鬆說了一嘴,可是他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要是沒有之前悔婚之事,說不得他看在十阿哥麵上,還會打發人去探喪;可是悔婚之後,連十阿哥都懶得搭理尹德這個舅舅了,自然在九阿哥這裡也沒有什麼牌麵。
十阿哥苦笑道“這陰錯陽差的,好像跟我有些乾係。”
九阿哥搖頭道“八竿子扯不上的人,都沒見過兩回,與你有什麼相乾,彆瞎捉摸了!”
十阿哥長籲了口氣,道“我是念著顏珠舅舅的好,才覺得寧肯得罪公府也要撫孤的尹德不錯,保舉他當了長史,還插手了鈕祜祿格格的親事,結果好像適得其反……”
說著,他就講了正泰冤死的前後因由。
鈕祜祿格格可惡,可是這個小的死了也太冤了些。
九阿哥聽了,皺眉道“怎麼會有這樣愚蠢惡毒的姐姐?確定是同胞姐弟麼?或許有個是記名的?”
十阿哥道“確實是嫡親的姐弟……”
九阿哥看了十阿哥一眼,道“往後對鈕祜祿家那些人,你還是敬而遠之吧,這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有阿靈阿在前頭,小輩還是這樣的,誰曉得其他的是人是鬼……”
十阿哥點點頭,道“本也沒想再搭理,就是為顏珠舅舅可惜,隻有這一個嫡子……”
至於養在公府的三個庶子,認賊作父,也是白養了。
九阿哥道“那鈕祜祿家怎麼處置,這大格格都害了人命了?”
十阿哥道“聽說尹德之妻帶了兒女回娘家了……”
九阿哥皺眉道“即便不送到盛京,也該送到莊子裡去吧?還敢留家裡?”
十阿哥嗤笑道“所以說那是老好人呢……”
老好人就是耳根子軟,容易被人帶歪了。
外加上鈕祜祿大格格現在已經到了絕境,怕是越發舍不得狠心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