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四阿哥到了宗人府衙門時,堂上一片靜寂。
簡親王與蘇努之前嫌棄八阿哥識人不明,現在都忍不住同情了。
嫡長子或嫡長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了。
再看八福晉去年折騰出來的那些是是非非,都是在小產後。
因為在安郡王府小產,八福晉覺得舅舅家靠不住了,才想到娘家,結果懷疑娘家分產不均,而後狀告伯父伯母,後頭沒了個堂兄弟,跟娘家決裂,就此“休養”。
要是沒有小產的事,現在應該老實帶孩子,後頭這些說不得都不會有。
四阿哥看了眼八阿哥,帶了幾分盛怒道“要不是你縱著,一個包衣奴才怎麼敢這樣大的膽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貪墨銀子、置私產、養外室,林林總總的都揭開,你怎麼還想著護著那個奴才?”
八阿哥抬頭望向四阿哥,神色帶了震驚,猶豫著道“四哥您……”
四阿哥寒著臉道“他在外做起大爺來,出手闊綽,我就叫人查了,發現他置私產、養外室,就叫人捅開此事,原以為你即便不處置了,也要疏離了,今日才曉得他們一家竟然還在貝勒府後頭住著。”
十阿哥看了四阿哥一眼。
旁人相信四阿哥這些話,他卻曉得隻有七分真。
關於九哥的那三分,隱下了。
這些明明是九哥查出來的。
看來四阿哥跟他一樣,都想要將九哥從中間摘出去。
四阿哥隻做未見,對簡親王跟蘇努道“這個雅齊布背主,證據我叫人去家裡取了,他名下沒有產業,卻在他一個遠方親戚名下掛了兩套宅子,四百畝地大興的地……”
八阿哥漲紅了臉,喃喃道“您當時怎麼沒直接跟弟弟說?”
四阿哥也正生自己的悶氣,道“是啊!當時就該將證據丟你跟前,逼著你早早地發作了,想著到底是你的奶公,護著你的體麵,結果呢?還連累的九阿哥也丟了體麵?”
自己當時想著兩全其美,大包大攬下來,也以為事情揭開,就此告一段落。
萬萬沒想到,雅齊布胳膊折了,居家養傷還能搞出這麼多花樣來。
十阿哥在旁不樂意了。
雖說四阿哥眼下惱著的,卻話裡話外依舊是回護八阿哥,將罪責都推到雅齊布身上。
難道八阿哥就那麼無辜?
他自己親口承認的,聽說過雅齊布怨恨九阿哥,他沒有訓斥,也沒有防備,縱容了雅齊布的報複。
十阿哥就看著四阿哥冷笑道“那個雅齊布之所以要算計九哥,是因為懷疑九哥算計他,說是去年的時候察覺到有人盯梢,四哥您這哥哥當的是不是也太不公道了些?八哥是您弟弟,九哥就不是了?您為了保全八哥的體麵,卻給九哥帶來了無妄之災,這怎麼話說?”
四阿哥點頭道“是我的錯,處事不當,讓九阿哥白受了怨恨跟委屈,回頭我去給他賠不是!”
十阿哥垂下眼,這才不說話了。
八阿哥在旁,羞愧不已,道“四哥友愛兄弟之心切切,哪裡錯了?都是我的緣故,明知道雅齊布有不妥當的地方,念著多年的情分,也就是停了他的管事,沒有其他懲處……”
簡親王與蘇努在旁,聽了個齊全。
四阿哥的話,倒是跟八阿哥之前的話對上了。
看來去年盯梢雅齊布的人,是四阿哥的屬人,結果被雅齊布當成是九皇子府的。
等到他妻女找到通州,揭開養外宅的事,他就恨上了九阿哥。
原以為九阿哥是禍頭子,沒想到查來查去,清白無垢。
如今雅齊布身上,不單單是“大不敬”了,夫妻倆人還涉及“貪墨”、“謀害女主子”、“謀害皇孫”。
至於八阿哥“失察”與四阿哥的證詞,也都由筆帖式記了。
最後簡親王與蘇努擬定的判決是石貴“大不敬”,杖四十,流寧古塔,不準贖;喜奎“大不敬”,杖八十,流寧古塔,不準贖;雅齊布、雲氏,以奴謀主,為“惡逆”,斬立決。
八貝勒識人不明,縱容惡奴行凶,終被反噬,不僅失了皇家血脈,還禍及宗親,應革貝勒銜。
貝勒府司儀長、典儀、一等侍衛等僚屬,本該輔左規勸貝勒行事,卻任由雅齊布夫婦欺上瞞下,俱應革職,枷號三個月,鞭一百,不準折贖……
簡親王沒有耽擱,將折子整理了,就直接叫人送到宮裡去了。
反正該審的已經審完了,剩下怎麼處置八貝勒就是皇上自己的事了。
誰能想到,看著寬和周全的八阿哥是這樣的品格?
就是個麵上光,被兩個老奴玩弄於手掌心之上。
要不是四阿哥插手,怕是還被湖弄著。
怪不得皇上這兩年待他冷下來了,這實是提不起個兒。
在宗人府磨了半日,十阿哥早已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跟九哥分享消息,離了宗人府就上了馬車。
四阿哥與八阿哥這裡,兄弟對視了一眼,無言以對。
四阿哥也曉得了雅齊布夫婦還數次謀算八福晉,想起了去年八福晉昏厥之事。
當時妻子回來,物傷其類,勸他離八阿哥遠些,他心裡還不高興。
現在看來,真是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