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不免有些擔心,道“不會是盛京的那個尹德之女吧?那麼不安分的性子,想要往哪裡塞?”
十阿哥搖頭道“那不在備選秀女之列。”
又是聲名狼藉,阿靈阿不會沒事找事兒。
“不對啊,前年的時候阿靈阿的長女也選秀了?”九阿哥詫異出聲,很是不解道“不是後族之女給了恩典免選麼?”
十阿哥想了想,道“應該是打算走個過場,也順帶著宜妃母見見人吧……”
九阿哥撇撇嘴,想起三十七年選秀的事情,感覺過去好久好久了。
真是謝天謝地,真要當年給他指了阿靈阿的長女,那舒舒就是旁人的了。
以嶽父母對舒舒的寵愛,怕是現在還是置辦嫁妝,待嫁中。
畢竟現在八旗開始流行晚嫁,格格留到十八、九後出門子也尋常。
自己呢?
或許是去年大婚,或許是今年大婚。
總之,還在阿哥所裡,說不得還沒有離上書房……
九阿哥又想回阿靈阿,道“他愛怎麼張羅就怎麼張羅,找你做什麼?回頭汗阿瑪再誤會了,以為你折騰出來的,那不是冤枉?”
十阿哥道“應該是探話吧,看我有沒有心思從鈕祜祿家這裡再選個側福晉,或是看我攔不攔他們……”
九阿哥皺眉道“簡直是莫名其妙!叫爺說,還是彆見了,他那個人陰險,行事不規矩,說不得就是故意作態,到你這裡打個轉,回頭保不齊就要扯你做大旗了……”
十阿哥點頭,道“九哥說的有理,那弟弟就不見了。”
他跟鈕祜祿家的關係,現在的距離就行了,親而不密。
要是再近一步,怕是外頭的猜測就會多,麻煩也多了。
少一時,兄弟倆到了西華門,九阿哥就下了馬車,帶了人往內務府去了。
他現下出門,身邊是何玉柱、孫金兩個近侍,邢河跟寶山兩個哈哈珠子,再點上輪值的四個侍衛,總共是八個人跟著。
十二阿哥已經在了,正在伏桉寫著什麼。
九阿哥溜達過去,探身看道“寫什麼呢?”
十二阿哥起身道“昨天核檢了好些左領人口下的戶冊,發現內務府增加的人口,不止是正常孳生,還有不少是過房同宗與乞養異姓的……”
就跟八旗聯絡有親一樣,內務府三旗跟下五旗包衣也有千絲萬縷的聯係。
這些包衣人口,都還是從龍入關的八旗舊屬,分到各個旗色,中間還有改色調用的時候。
早年並無太大區彆,可是自從入關以後,上三旗包衣就跟下五旗包衣有了區彆。
內務府的職官多,差事也多,隻數得上的缺就有四千多,婦差選用也容易些。
下五旗包衣,就差了許多,職官的選用,也比不過旗份人口。
就有人鑽營到內務府這裡,以過繼、養婿的身份,將子弟挪到內務府三旗護冊上來。
十二阿哥說完這個,又指了指另外一條,道“滿洲左領跟蒙古左領還罷,旗鼓左領與民人嫁娶的也不少……”
要是正常嫁娶也沒有什麼惹眼的,可是偏偏好幾例娶民人寡婦的或納民人為妾的,而後繼子、繼女就入了包衣籍。
九阿哥聽了,認真起來。
包衣世家納妾成風,就是九阿哥的外公三官保,就有一正一側兩位妻子,還有好幾房妾室。
為什麼宮裡隻從內務府三旗選宮女,圖的就是知根知底。
像這樣外頭來的新包衣,誰曉得根底是什麼。
十二阿哥指出這一條,也是擔心這個。
九阿哥沉吟道“這條記上,回頭看看如何應對。”
十二阿哥點頭應了,又指另外一條,道“這幾家娶的是紅帶子女,還有娶戶下人的……”
曆朝曆代都講究“良賤不婚”,大清也不例外。
包衣也是正戶旗人,不乏跟旗左旗人互相結親的,可是多是與旗左旗人結親,直接跟黃帶子、紅帶子結親的還是少見。
娶戶下人這個,按《八旗疏例》來說,也是不許,以後封爵、補差事都要比照尋常人減等。
九阿哥道“按照律法來,凡是違律的地方都歸攏出來,到時候一並請上裁……”
十二阿哥應了,繼續整理起來。
少一時,張保住來了,拿了兩個冊子,心事重重的樣子。
九阿哥看了他一眼,道“怎麼,沒有富餘的收租官房?”
原來九阿哥記得太後的囑咐,叫張保住整理皇城的官鋪冊子,打算在富餘官房裡挑幾處好的,給九格格添上。
這些皇城的鋪子,歸屬還是內務府,可是往後租金收益就可以歸九格格。
要是九格格不耐煩外租了,想要收回去叫下頭奴才開鋪子也行。
一直到九格格身故,這鋪子的使用權才會收回來。
如此一來,這地界好壞就很重要了。
同樣是一個鋪子,年租金二、三百兩跟二、三十當然不一樣。
九阿哥就將此事交代給張保住,讓他在皇城的幾個街道轉轉,看看哪裡的地界好。
張保住拿了冊子道“有倒是有,就是現下歸屬有些不分明……”
九阿哥聽著湖塗,道“怎麼就不分明了?要麼還在公中,要麼就是賜了下去,總有記載……”
八旗入關攏共五十多年,皇城的房舍全都是皇家所有,還能出現兩個房主?
張保住拿了兩個冊子道“按照這冊子記載,西安門大街鋪子五間,房宅破敗,按市價五成租給民人管三營業,年租金四十八兩銀,可奴才路過一瞧,這不就是‘裕豐樓’麼?裕豐樓可是麵寬十間的大鋪子,上下兩層,後頭還有一進院子,這房舍加起來得有四十來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