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五月初五,端午節正日。
一早起來,舒舒就給九阿哥係了五彩繩。
九阿哥也拿了五彩線給舒舒係上了。
這都是昨晚就編好的,放在枕頭旁邊備著。
這本是漢俗,端午節這日要係五彩繩,取祈福納吉之意。
八旗入關後,許多過節的習俗開始滿漢交融,就有了這一條。
夫妻倆簡單梳洗了,就一起往後頭去了。
大人係五彩繩是湊數,孩子們卻很鄭重了。
要在孩子醒來之前係上,五彩繩是對照著陰陽五行,選的青、白、紅、黑與黃色,用來祛病強身,祝福寶寶健康成長。
後罩房裡,大阿哥躺在悠車上,睡得正香。
舒舒將準備好的五彩繩係在大阿哥的腳腕上。
小家夥渾然不覺,依舊是睡得香甜。
九阿哥小聲道“怎麼不係手腕?”
舒舒小聲道“開始吃手了,咬著這個不乾淨……”
係完大阿哥,兩人又去係二阿哥的,也是腳腕。
即便舒舒放輕了動作,二阿哥還是醒了,也不睜眼,小腳蹬著,嘴巴就往下耷拉,看著委屈巴巴的。
舒舒沒有法子,隻能悠車旁邊坐下,輕輕地拍打二阿哥,小聲哼著搖籃曲“九月狐狸十月狼,立冬貉子絨毛長,小雪封地沒營生,收拾壓關打老黃……”
這是她小時候最常聽的搖籃曲,現在哄三個小的時候,就自然而然地哼著這一首。
在她的低聲吟唱中,二阿哥的眉頭舒展開,重新睡著了。
夫妻倆躡手躡腳地出來,彼此對視一眼,都是心有餘季模樣。
幸好沒哭!
夫妻倆又往寧安堂去。
伯夫人上了年歲,素來淺眠,起得也早。
舒舒與九阿哥過去時,伯夫人正拿著剪刀,出了寧安堂,在花園裡剪月季。
去年搬進來時,已經要入冬了,草木凋零。
今年開春後,舒舒又在月子裡,誰也顧不得收拾花園,這邊花園就沒怎麼收拾,除了幾叢竹子之外,種的最多的就是月季。
現下大格格眼睛開始愛看人了,也喜歡鮮亮的顏色,伯夫人每天早上就剪月季花,係在大格格的悠車繩索上。
見他們夫妻過來,伯夫人站起身來,詫異道“怎麼起這麼早?”
就算入宮,也太早了些。
舒舒上前兩步,抓了伯夫人的胳膊,道“來給阿牟跟大格格係五彩繩。”
伯夫人忙道“我不係,給孩子們係了就好了。”
舒舒伸出手腕道“我也係了,都係……”
說著,她也不理會伯夫人的拒絕,將五彩線係在伯夫人的手腕上。
“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才好,就差大格格了……”舒舒道。
伯夫人拿她沒有法子,看了眼手腕上的五彩繩。
還真是越活越小了。
等到舒舒跟九阿哥給大格格係好了五彩繩,兩人就先回正院去了。
舒舒還要入宮,也要準備起來。
之前的節禮,早送到宮中了。
不過到底是過節,舒舒就讓核桃跟小鬆裝了不少荷包,裡麵裝的是粽子樣子的金銀小錁子,預備著賞人使的。
早飯吃的就是粽子,是舒舒最愛的鮮肉粽子與鮮肉鹹蛋黃粽子,中間大片的五花肉是用醬油與花椒粉醃製過的,十分入味,且將糯米也浸得油亮油亮的。
除了鹹粽子,舒舒又蘸著白糖吃了一個紅棗粽子。
成人拳頭大小的粽子,舒舒吃了兩個半,至於少的那半個,就是兩個肉粽子每樣給九阿哥切了個角給他解饞。
九阿哥吃得滿臉糾結,道“南邊人真奇怪,居然吃鹹粽子,元宵也是,粽子也是,黏餑餑就跟鹹口乾上了……”
舒舒看著他道“可咱們吃的黃米粥,也有鹹口的,那個也是黏的。”
這也是關外傳下來的吃法,老黃米熬成稠稠的粥,盛到碗中,趁熱的時候放上豬肉跟小鹹菜,攪合著吃,就是一碗豬油粥。
就是蘸黃米餑餑的時候,也有蘸豬油吃的。
九阿哥道“反正就是怪怪的,總覺得該鹹的時候不鹹,該甜的時候不甜,老出鹹餑餑,到了炒菜的時候,還往裡放糖……”
時候不早了,舒舒吃了早飯,對著鏡子整了整妝容,就準備出發了。
她今天帶半鈿,上麵是五個粉色珊瑚的葫蘆。
跟著鈿子配套的,還有押襟,也是指甲蓋大小的珊瑚小葫蘆。
等到夫妻倆出了皇子府,十福晉夫婦已經在了。
兩人看著八貝子府的方向,不知說什麼。
舒舒跟九阿哥順著他們的視線望過去,原來是八貝子府的馬車已經先行一步,往宮裡出發了。
九阿哥望向舒舒,道“這樣也好,本就沒必要同進同出的,你跟弟妹遲上半盞茶的功夫再走……”
舒舒點頭,沒有意見……
下一更3月22日中午12點左右,歡迎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