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嚇了一跳,道“怎麼想到他們家?這都哪跟哪兒,也不挨著啊!”
郭絡羅家是內務府包衣,赫舍裡家是上三旗,這兩家有舊還說得過去。
這貝子府卻是鑲紅旗的,怎麼會和郭絡羅家扯上乾係?
舒舒道“或許是我想多了,就是覺得郭絡羅家的身份也好,赫舍裡家的身份也好,都比不得宗室金貴,要是這人參種的年短的話,赫舍裡家也能庇護了,許是不與宗室相乾;要是種的早,這背後應該有個靠山……”
九阿哥坐不住了,道“那靠山是蘇努?這……蘇努也是娃娃國公,十來歲襲爵的,當時就是個鎮國公,中等人家,不是旗主,也不是小旗主,能有這個本事?”
舒舒道“聽說蘇努早年跟安王府往來親近……”
九阿哥道“當年安和親王權勢顯赫,兩掛大將軍王,宗室裡的小輩,想要抱個大腿,求個出征的名額,有什麼稀奇的?”
不過蘇努之前也沒有排上號,宗室裡那麼多王公等著軍功。
一直到康熙二十九年以後,三征噶爾丹才有他,有了軍功,從鎮國公晉貝子。
九阿哥說完,也反應過來,道“你懷疑真正在關外種人參的是安王府……”
舒舒覺得從時間上看,當年有能力私下裡庇護郭絡羅家,在關外養人參,就是順治末年到康熙初年這一段時間的實權王爺,安王府最貼邊。
安郡王兄弟早已經分家,平日裡是宗室裡也是數得上的富裕。
就算這些年他們兄弟連降帶革的,打擊了幾回,可並不影響他們過日子,還養了不少文人。
九阿哥卻是鬆了口氣,道“要是銀子真的安王府貪了,還不怕,頂多就是胡花了;要是貝子府那邊存著,就要叫人犯思量了,現在大家重視嫡長,他們那一門是太祖皇帝嫡長房兒孫,現下爵位不高,可是枝繁葉茂的,堂親都算上,這人口占了黃帶子的兩成,真要存了其他心思,那可要不消停了。”
舒舒道“爺心裡有數就好了,既是皇上叫查,總能查出些蛛絲馬跡的。”
九阿哥摸著下巴道“如果真查著了郭絡羅家不單依附赫舍裡家,還跟下五旗王公有勾連,那一家人沒好了。”
舒舒問道“會牽連到桂丹跟桂元身上麼?”
九阿哥搖頭道“那不會,分了家的,道保要是跟老頭子父子關係親近,那估計要收拾一下;可明顯是個湖塗蛋,汗阿瑪看在娘娘的麵上,不會跟他計較的。”
舒舒道“那就好。”
要不然的話,桂丹跟桂元都是皇子府的人,到時候被處置了,也是打皇子府的臉,在旁人看著,就像是父子生了嫌隙似的。
桂丹人才尋常,現下就在侍衛缺上充數。
桂元這裡,也掛著侍衛,卻是乾著長隨的活兒,算是接了高斌之前那一攤。
次日一早,就是恪靖公主遷南五所的日子。
早上,舒舒幫著九阿哥穿戴上,道“爺下晌早點回來,公主前天遞的帖子,今兒要請客呢。”
也是小溫鍋了。
就是小宴,恪靖公主隻請了諸皇子、皇子福晉與格格。
九阿哥點頭道“嗯,應該還跟昨天差不多時候回來,不會耽擱的,這邊又沒有宮禁,早吃晚吃也沒人催。”
聽他提及“宮禁”,舒舒不免有些擔心,道“公主給十二阿哥帖子麼?”
倒不是說恪靖公主勢利,而是怕她不小心拉下十二阿哥。
九阿哥道“四姐周全著,不會落下的,叫人送帖子了,爺也跟十二說了,今晚還留他住五所。”
今天五月二十七,想起五月二十的那天請客,舒舒覺得過去很久了。
這前後才過去七天,可想到那之後的驚變,依舊叫人警醒。
舒舒提醒道“今晚哪位爺再喝多了,爺可看著些,叫人安安生生地送回去,彆再叫人往園子裡。”
九阿哥點頭道“就是兄弟說說話罷了,除了大哥愛喝酒,旁人也沒有那個酒量啊,放心吧!”
用了早飯,九阿哥出了阿哥所,卻是沒有直接進城,而是讓十阿哥先走了,他自己拿了折子去清溪書屋外請見。
眼見著候見的官員就剩下四、五個,九阿哥就沒有叫人通傳的,直接到了湖邊看魚。
湖的北側,挨著清溪書屋這邊的一個小湖灣,底下放了攔網,隔出一塊一丈見方的水域,裡麵放著紅色錦鯉,足有一尺來長。
中間還有幾個奶牛花色的,看著身子圓滾滾的。
鯉魚好像不好吃啊……
九阿哥看著跑神。
自家福晉不愛鯉魚,嫌有土腥味兒。
不知道紅螺寺的鱒魚味道怎麼樣……
現在宮裡住得緊巴巴的,承乾宮跟景仁宮眼下修繕好了,什麼時候挪人過去?
和嬪,會入主承乾宮,還是景仁宮?
可是這兩宮意義非凡。
和嬪現在分量有些不足。
那是佟妃麼?
九阿哥也猜不到皇父怎麼想了。
無子封嬪,這個也不算首例,首例是自己娘娘。
可封四妃的時候,都是“生育有功”的緣故才冊的四妃。
真如外頭猜測的,和嬪會無子封妃?
還是佟妃晉貴妃?
或是敏嬪母更進一步?
九阿哥撇撇嘴,外頭都有人私下裡開賭盤了。
“九爺,皇上傳呢……”
是梁九功出來了。
九阿哥應著,往值房那邊看了一眼,已經空了,今早陛見或陛辭的官員都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