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想著太子的膳桌,還有這一年支出去的皮料,心情分外複雜。
難得的是,知曉內務府人事龐雜,九阿哥卻沒有想著去削減現下的缺,隻是收縮著,不增加新缺。
這樣處理很是妥當,人心安定。
康熙心裡讚了一句,嘴上卻沒有誇獎,反而皺眉道“行事不可太小氣,不可失了皇家體麵。”
九阿哥也沒有想旁的,隻保證道“您放心吧,保證體體麵麵的,大家都高興。”
康熙點點頭,道“行了,就按照這個安排吧。”
九阿哥嘴角帶了笑。
自己的建議被采納,還是比較歡喜的。
等到禦前下來,他沒有再去侍衛值房,而是打發何玉柱過去傳了話,就將此事撂下。
他自己往太醫院值房去了,找樂鳳鳴。
正好樂鳳鳴就在。
他就道“現在外頭一等三七什麼行情?還有一等石斛?”
他怕不知道行情,給少了銀子寒磣,讓人當成占便宜的。
樂鳳鳴仔細想了想,道“去年年底,禦藥房這裡的藥商供的三七價格是二等人參價格的七成,一斤二十八兩銀子左右;石斛物以稀為貴,又是仙草之首,則是比頭等人參還高五成,差不多要一百零五兩銀子一斤……”
九阿哥聽了,吸了一口冷氣,道“頭等人參七十兩銀子了?爺怎麼記得是五十兩銀子左右?”
樂鳳鳴道“那是前年的價格了,從二十八年到眼下,人參每年都在漲價,二十八年的時候,頭等人參才十五兩銀子一斤,五年漲到將近五倍。”
九阿哥瞪大眼睛,就算郭絡羅家沒有偷著采礦,隻人參這一項剩下的銀子,也比自己想象的多!
他點點頭,又問道“雲南開化府的三七跟石斛算是一等的麼?能按照價格算麼?”
樂鳳鳴聽了,眼睛賊亮,道“三七本就是雲南產的為上品,雲南石斛名氣比不得霍山石斛,可是眼下霍山石斛園栽的多,倒是雲南石斛,都是山石斛。”
九阿哥聽說是好東西,也就不心疼自己給出的雙倍價格了。
不過他曉得有時候內務府這邊皇商的價格跟市價有區彆,就道“外頭的行情呢,也是這個價?”
樂鳳鳴道“宮裡的要求精益求精,並不曾壓價,外頭一等的行情,就是臣說的這樣了。”
九阿哥這才放心,就沒有耽擱,直接回阿哥所了,跟舒舒道“預備幾張莊票,爺買了好東西。”
他說了截買三七跟石斛之事。
舒舒立時吩咐核桃去裝了莊票。
石斛的功效,她自己親自見證的,也打算孝敬長輩。
而後,孫金則拿了莊票去小東門外。
至於何玉柱,則是讓九阿哥留在小東門外堵人了。
既是好東西,那還是早到手為好。
到了小東門外,被何玉柱攔下的高必盛哭笑不得。
他既是應了九阿哥,難道還有膽子反口不成?
那是皇子阿哥,金貴著呢。
等到孫金過來,拿了一千三百兩莊票時,他就嚇了一跳。
隻聽說奴才孝敬主子,可沒聽說奴才的東西,還要賺主子一筆。
他忙道“不用不用,全當我對九爺的孝敬。”
何玉柱道“大人要害我們主子不成?回頭禦史又嘰嘰歪歪了,我們主子還要挨訓。”
話說到這個地步,高必盛不敢再拒絕,卻是也不肯全收,道“真沒那麼貴,在開化府當地,這兩樣加起來,也就是一、二百兩銀子。”
這是當地土官饋贈。
何玉柱道“九爺問了太醫院的人,按照去年禦藥房一等藥的兩倍給大人預備的莊票,大人就收了吧,我們主子說的話,一個吐沫一個釘,大人回頭打聽打聽就曉得,我們主子不差錢……”
宰相門前九品官,這皇子身邊的近侍沒有品級,也不是輕易好得罪的。
眼見著何玉柱說的豪橫,態度又堅定,眼下還在小東門外,侍衛、護軍們都看著,也不是適合逗留的地方,高必盛就接了荷包,道“那勞煩公公轉告九爺,明兒奴才就叫小子將藥材送過來。”
何玉柱擺手道“嗯,嗯,大人彆耽擱就好。”
這一出“不差錢”的大戲,晚膳時分就傳到清溪書屋。
聽到九阿哥花一千三百兩銀子買三七跟石斛,康熙問梁九功道“高必盛帶了多少藥材進京?”
這得買多少斤藥材?!
梁九功笑道“奴才還真問了一嘴,說是五斤三七、五斤石斛,總共是十斤,九爺大方,也不想旁人說嘴,按照市價的兩倍給的。”
康熙手癢了,這敗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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