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心中有數了,這是坑了一個閨女被坑怕了,防著明年選秀呢。
可惜的是,好像沒什麼作用。
有十四格格指婚在前,舒舒也有些能猜到康熙的意思。
憐弱。
生母位份低的皇子,找個體麵的嶽父。
這富察格格,應該是選秀之前就內定了。
九阿哥還要去宮裡,舒舒跟馬齊夫人也沒有什麼可聊的,走個過場,放下禮單就告辭出來。
九阿哥在前頭已經等著了。
馬齊夫人又帶了兒媳婦們送了出來。
兩家距離比較近,九阿哥將舒舒送回來,就去了宮裡。
舒舒這裡,也換了家常衣裳,卻是想到了十二阿哥。
皇子阿哥,還真不是人人想嫁的。
尤其是馬齊這種實權老狐狸,更不樂意將女兒高嫁皇家蹚渾水了。
希望明年指婚以後,富察格格能想明白吧,否則這樣不情不願的,往後日子怎麼過?
少一時,崔百歲來了。
終於有送禮的人過來了,看著落款是慎刑司郎中跟禦膳房主事。
這兩人牽頭送的壽禮。
舒舒接過禮單看了,跟去年的壽禮大同小異,沒有添減,差不多一份八十兩到一百銀子左右的東西。
她就吩咐核桃收好,道“回頭你歸整吧,要是有跟去年不同的,單列出來。”
這確實是官場惡習了,五品郎中一年的俸祿才多少,可是“三節兩壽”下來,走禮的銀子,就要幾百兩。
一層層的,到了下頭芝麻官跟小吏身上,沒有這份孝敬銀子了,就隻能伸手貪墨了。
舒舒曉得這個道理,可是從上到下的,誰不曉得呢?
舒舒歪在炕上,想起了後世鼎鼎大名的“養廉銀”,那份錢不是朝廷拿的,也是取之於民,是“火耗歸公”的那份銀子。
這個就不適合在內務府試行了。
內務府每一分銀子都是康熙的,拿康熙的銀子去“養廉”,那就是笑話。
毓慶宮外,九阿哥親自過來了,請見太子妃。
不好叫太監與屬下過來,太過輕慢。
太子妃得了消息,倒是沒有拖延,直接帶了嬤嬤跟太監出來見客。
“臣弟是想要問問永壽宮妃母之事,妃母已經傳了三次禦醫,內務府也要往禦前報了……”
九阿哥開門見山道。
太子妃點頭,並不意外九阿哥的來意。
她眉頭輕蹙道“我昨日也親自去探看妃母,曉得妃母眼下有夜不寐之症,太醫也開了藥,隻是不見效,妃母身形消瘦,身邊嬤嬤提及妃母思念親人……”
九阿哥聽了,有些意外道“哪裡就到這個地步了?”
又不是生孩子,需要娘家陪產,一個生病,就要提及娘家人,那多是有了下世之兆。
可是,佟妃如果隻是一個“夜不寐”的症狀,開些安神藥養半個月就好了。
太子妃看著九阿哥道“妃母茶飯不思,看著病勢漸重,這是妃母所請……”
不管是太子妃,還是九阿哥,都沒有駁回的權利,隻能往禦前傳。
九阿哥皺眉道“不是還有個公府,也是血脈親人,叫他們入宮呢?”
這說的是鄂倫岱夫婦,那邊是佟妃的堂兄、堂嫂。
他心裡有些警醒,怕康熙真的心軟,叫佟國維一家回京。
太子妃看了眼九阿哥道“妃母說不好麻煩親戚……”
九阿哥輕哼了一聲,不想說話。
那這半年來,那邊往宮裡的孝敬,佟妃怎麼收了?
這時候想起是親戚了。
他有些不耐煩,看著太子妃道“那就隻能往禦前稟了?”
太子妃點頭道“要是內務府不方便,就隻能我上折子了。”
九阿哥搖頭道“還是內務府這邊吧,就是有這話,少不得要跟著脈桉一起遞禦前了。”
要說是裝病,那是不是該裝的像點兒?
一個“夜不寐”,感覺有些托大。
九阿哥問完正事兒,起身就告辭了。
從毓慶宮出來,他就抬步進了乾清門,去了太醫值房,調了佟妃的脈桉。
而後他回了內務府衙門,就寫了一封信。
是的,是信,不是折子。
折子要記檔,要驚動的人就多了。
九阿哥還是覺得隻憑借宮妃生病,就赦免娘家回京,有些兒戲。
可誰叫這是佟家。
要是皇父生了憐憫之心,叫佟國維一家回京,也不是沒有那個可能。
他就從永壽宮傳了三次太醫寫起,而後到今日請見太子妃,太子妃的傳話,仔細寫了一遍,而後封好,叫人送到兵部。
十二阿哥見他愁眉不展的,道“九哥擔心什麼?”
九阿哥看了十二阿哥一眼,道“怕長輩們不康健,還是希望大家都好好的……”
十二阿哥道“佟妃母的病症麼?好像良嬪母也不大康健……”
九阿哥意外道“傳太醫了麼?怎麼沒聽說?”
十二阿哥道“沒傳太醫,就是打發人去禦藥房領了兩盒逍遙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