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齊錫年歲也大了,也到了喝虎骨酒的年歲。
除了禦前的,到時候可以給家裡也預備一份。
行宮周邊,小鬆跟著春林,帶著一隊護軍查看。
雖說旁邊關卡有總兵衙門,也有駐軍在,可是離行宮七、八裡地。
這邊前後都是山,除了防人,也要防著野獸下山。
走到行宮北牆,兩人都站住了。
春林低下頭,蹲下身來,看了下旁邊的足跡。
這裡人跡鮮至,都是落葉堆的山泥,有幾個新鮮的腳印,兩個完整的,幾個半拉的。
“這是熊爪印……”春林伸手比了一下,那熊爪比他的手掌還大兩圈。
小鬆摸著身上的弓,看著山頭,躍躍欲試,道“那咱們去獵熊?”
春林道“九爺有公差,許是回來的時候獵殺更方便……”
小鬆道“福晉說黑瞎子要冬眠,要是等到月底,誰曉得它還出不出來……”
師兄妹兩人說著話,就回行宮來了,過來找舒舒跟九阿哥稟告此事。
九阿哥立時帶了雀躍,道“運氣不錯,沒想到這個時候還能遇到熊?這是還沒開始貓冬,那熊掌指定最肥了?”
舒舒在旁,本生出幾分期待,可是聽著九阿哥的話,不免擔心,道“那應該也是皮毛最厚、脂肪最厚的時候,怕是不好獵殺,彆再傷了人。”
九阿哥道“之前想著圍獵,叫人帶了長矛,外加上滿洲弓,一個黑熊算什麼?”
眼見著九阿哥眼睛放光,小鬆在旁邊也與躍躍欲試,舒舒就笑道“那就叫人好好準備,到時候咱們直接叫人送熊掌回去“敬上”。”
九阿哥掰著手指頭道“汗阿瑪獵熊,熊掌給了皇祖母一隻、太子一隻,咱們一隻,咱們獵熊,這熊掌怎麼分呢?”
不患寡而患不均。
九阿哥也開始略通端水之道。
舒舒看著九阿哥笑。
九阿哥歎氣道“一隻熊要是八隻熊掌就好了。”
嘻嘻,除了長輩處的,剩下一隻他到時候在皇子府請客好了。
到時候就是八珍宴。
出京三日,除了最初的新奇,大家也有些無聊。
這準備駐留一日,獵熊之事一交代下去,大家就多了幾分歡喜。
額爾赫看著山頭,興奮中帶了忐忑。
不是怕黑熊,而是怕他自己在大家跟前露怯。
這次出行跟著的侍衛、護軍中,他的品級最高,是二等侍衛。
要是他的狩獵成績在大家後頭,那怪丟人的。
富慶則跟高斌勾肩搭背道“明天你彆在前頭,熊瞎子可不是鬨著玩的……”
這是好心了,畢竟高斌之前跟在九阿哥身邊也好,今年去四阿哥身邊也好,做的差事都是跟武力不沾邊的。
高斌不服氣道“富三哥您這是瞧不起誰?我也能拉七力弓,放在軍中也不跌份!”
富慶則是想到了核桃,瞅著高斌直樂,道“行啊,不攔你了,在弟妹跟前好好表現表現吧!”
高斌漲紅了臉,道“不是為了這個……”
隨行的隊伍都是年輕人,這氣氛起來,大家臉上都帶了笑模樣。
就是年輕的太醫,都帶了幾分期待,開始準備傷藥。
咳,不是他心壞,盼著大家受傷,而是因為他收了皇子府六十兩銀子的出差貼補。
這相當於他一年多的俸祿,他收著不安,很想要多出出力。
可是除了兩個翰林,剩下的都是年輕人,也沒有水土不服的意思,他也出不上力。
打獵好,打獵好,多個機會。
張廷瓚跟曹曰瑛正在一起,兩人眺望著古北口長城,各有思量。
總覺得當吟詩一首,做個旅北記錄,可又覺得怪怪的。
聽到隊伍要在密雲多駐留一日,狩獵黑熊,張廷瓚也生出期待來,不過心中也有些躊躇。
若是哺乳期的母熊的話,射殺了的話,那小熊能熬過冬天麼?
他生出幾分悲憫來。
曹曰瑛也是讀書人,倒是能曉得張廷瓚的顧忌,道“下山的熊該殺,它多是嘗過人肉了,將人當成獵殺目標才過來踩點,若是放歸山中,怕有更多山民遇害……”
張廷瓚家是南方人,當地沒有熊,還真沒有聽過這個知識。
他很是好學地問道“那怎麼分辨出來熊有沒有吃過人?會不會誤殺了?”
曹曰瑛道“這種野獸傷人的,多會報到地方官府,由官府安排人獵殺,不過這裡偏僻,多是山民,也未必會報備,不怕人,見了人不躲的,多半吃過人;沒有吃過人的黑熊,是避著人的,若是誤殺,也沒有法子,總比放歸吃人熊好……”
張廷瓚點頭,對於明日的狩獵也生出期待來。
山裡,黑熊巢穴上。
黑熊坐在旁邊,輪流舔著兩隻小黑熊。
兩隻小黑熊正啃咬著食物。
黑熊口水噠噠,將小熊們咬不動的骨頭叼在嘴裡,“卡察卡察”,咬碎,吞咽。
這是從沒有吃過的美味兒,骨髓也滑嫩。
黑熊吃的口水噠噠,鼻子一嗅一嗅,望向山腳下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