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旬的時候,更是連都虞司的選補都插手了。
人是上午叫走的,中午就傳遍內務府各衙門,下午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大新聞,內務府的新總管要倒台了……
毓慶宮裡,太子也得了消息,不由怔住。
金依仁停總管?
內務府又要換總管?
上次是什麼時候換的?
去年五月三阿哥……
去年二月赫奕……
太子腦子飛速運轉,陷入沉思。
要知道,內務府的官員,流官少,十年八年連任的多。
尤其是內務府總管這裡,像馬齊、哈雅爾圖那樣兼管的不算,包衣總管這裡十年、二十年都是常有的。
大前年畏罪自儘的海拉遜是康熙五年上任,一直到自縊,當了三十三年內務府總管。
奉命養育過大阿哥的噶祿,是康熙七年上任,二十七年卒於任上,當了二十一年總管。
這幾年的內務府,卻叫人看不明白了。
旁人還罷了,這是金家子,不管是金依仁自己,還是他老子金遇知在世時候,對毓慶宮都恭順,多有孝敬。
太子倒不好乾看著,就叫了管事太監吩咐道“去慎刑司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要查到什麼地步。”
太監應聲去了。
太子蹙眉,自打赫奕免了內務府總管,禦膳房與廣儲庫也整頓後,毓慶宮就都是按例供應。
可是毓慶宮自康熙十八年修建好後,就沒有按例過……
這是汗阿瑪吩咐的?
刑部衙門值房。
八阿哥已經恢複了當差,隻是刑部素來年中才開始忙,現在還算清閒。
他這裡,不是聽外人傳的消息,而是那個委署郎中直接過來了。
那人不是衛家人,卻是衛家外甥,論起來是八阿哥的姨表兄,關係比較親近了。
“八爺,怎麼辦呢?金總管這是被人盯上了,多半就是那個都圖,年前要增加新總管風聲的時候,他就是熱門人選之一,資曆也夠了的,三十五年升的郎中,這幾年功勞不斷……”
八阿哥聽著不對頭,道“金依仁是禦前欽點的總管,就算都圖不忿,怎麼敢動手算計?”
對於慎刑司總管,根底大家都曉得差不多,尋常人家出身,熬了二十多年才熬到郎中位上,有幾分六親不認的架勢,否則也管不好慎刑司。
隻是沒有家族助力,除非轉六部或外放,否則都圖應該在這個位上致仕了。
這也尋常,內務府的缺不是三年一升、六年一升的。
到了正五品郎中這裡,基本就到頭了。
那委署郎中訕訕道“也是金大人不謹慎,有了短處在外頭。”
八阿哥問道“他都做什麼了?”
那委署郎中道“辦了兩次酒,補了十幾個人事,還問了護軍營那邊的缺,另外從廣善庫支用了三萬兩銀子……”
八阿哥聽著蹙眉道“金家又不缺錢,怎麼這樣魯莽?”
這是滿頭小辮子,不怪旁人抓了。
即便金家早先是京城的,可是去了杭州三十年,回來後不是當徐徐圖之麼?
那委署郎中,道“金大人就是想著早日在內務府立足,至於廣善庫那裡,也是幫幾個老親,就是用個名頭支了幾萬兩銀子使。”
八阿哥看著表兄,告誡道“既是禦前發話讓查,那你就安生等著就是,汗阿瑪待老臣素來寬厚,要是隻有這些零碎問題,不會重罰,估計就是小懲大誡,讓金依仁曉得京城規矩跟杭州不同;要是問題大了,你更要避開些。”
那委署郎中聽了,帶了苦笑,道“奴才這不是沒底麼?奴才是金大人舉薦了的,真要金大人有了不是,奴才這郎中估計也要不穩了。”
真要罷黜下去,想要再上來就難了。
八阿哥道“九阿哥什麼反應?”
那委署郎中道“奴才瞧著,九爺也糊塗著,吩咐人盯著慎刑司的消息了。”
八阿哥心裡有些亂。
這兩個月,他跟金依仁見了兩麵,他有意示好,對方也有意親近,說話很是投契。
連帶著長春宮那裡,這兩月也受了不少照拂。
禦前要是查金依仁,這些都會查出來。
他當時坦坦蕩蕩,就是為了回報金依仁在杭州時的照顧。
可是這種解釋到了禦前,汗阿瑪會怎麼想?
八阿哥看了自己的姨表兄一眼,覺得頭疼了。
沒有交易,也成交易了……
下一更8月19日中午12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