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聲跟五阿哥道“這就結束了?前後就半個時辰?”
八旗將士過來排練了五天,就表演個令行禁止?
五阿哥道“隻是大閱,又不是八旗演武,看個樣子就行了唄!”
九阿哥嘀咕道“那也看不出厲害不厲害,就是整齊些,看著身上棉甲乾淨些,這能看出什麼來?”
至於他嶽父推廣那個新弓,也沒怎麼惹人關注。
畢竟就算用滿洲弓,也能挑出十幾個硬弓手來。
五阿哥是上過戰場的,仔細解釋道“現在打仗不看騎射了,主要看鳥槍跟大炮……紮薩克圖汗他們畏懼的也不是八旗騎兵,是最後的火器營,看的是鳥槍兵的數量,跟子母炮的準頭,朝廷不缺火器,喀爾喀三部就會老老實實的,要是朝廷火器供應不足,那他們就要不安分了,他們都從俄羅斯那邊買鳥槍跟大炮,火器富足著呢。”
九阿哥聽著皺眉,道“那這內附朝廷就是一個名兒,每年上個九白之貢,可是理藩院要支多少銀子出去?”
不管是外藩王公,還是內藩王公,隻要得了朝廷正式冊封,就有俸祿跟緞子,誥命也是。
如此,就是一筆不菲的開支,喀爾喀三部,每部下來十幾萬兩銀子。
另外三部派使臣進九白之貢的時候,還要安排賞賜下去,也是一筆銀錢。
十四阿哥在旁,小聲道“就是不老實,什麼時候喀爾喀沒有汗王了,跟內藩蒙古每個旗都有說了算的,喀爾喀才會真正安定下來。”
九阿哥摩拳擦掌道“得想個法子,將朝廷虧的銀子賺回來,要不長久以往的,將他們都喂肥了,小心得寸進尺!”
四阿哥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九阿哥一眼。
喀爾喀三部跟朝廷的關係確實疏離,不管什麼法子,能加強了聯係都是好的。
隻是喀爾喀三部距離京城太過遙遠了,所以羊毛計劃可以在漠南蒙古適用,卻不適合在喀爾喀推廣。
大阿哥落在後麵,被蘇爾金叫到一邊說話。
“王爺,不大對啊……”
蘇爾金憂心忡忡道“往常這樣的場合,皇上不是都將王爺帶在左右麼?”
大阿哥不以為然道“下頭的阿哥也成人了,很能拿得出手了。”
蘇爾金看著大阿哥,欲言又止。
可是落在外人眼中,就是大阿哥失寵了。
偏偏大阿哥前頭的差事確實出了紕漏,沒有明著罰,也暗中罰過了。
人多眼雜的,也不是解釋的地方,大阿哥搖頭道“不用想那麼多。”
明珠私下裡跟他說過,現在上場,都是虛的。
避開太子鋒芒,需要選擇的就是皇上了。
還真是如此……
自從索額圖沒了,太子黨成了一盤散沙。
大阿哥這裡直接避開,那邊失去了敵人,三年的功夫,也沒有重新凝聚起來。
然後呢?
生怕太子挨欺負的皇父,就開始看太子不順眼了。
今年開始,隻要出行,都帶著太子。
大阿哥這裡,雖依舊安排些巡看駐地的差事,可是卻提起來一個十三阿哥,與他一起分擔差事。
這是分擔差事,還是在他身邊安插個眼睛?
先換包衣三旗裡的戚屬子弟,再動上三旗侍衛裡的戚屬子弟。
宮裡的門禁,也越來越嚴了……
毓慶宮,太子也在看著座鐘。
已經午初了,八旗大閱應該結束了。
太子誰也不想見,什麼也不想乾,隻覺得自己成了笑話。
連十四阿哥都去了南苑,自己這個太子被無視了。
這是第一回!
太子說不出什麼滋味兒,連個遮羞的說辭都沒有,就是沒有點他去南苑。
今日過後,王公勳貴都會曉得,他這個太子不大可皇父的心了。
索額圖……
淩普……
失了索額圖,他在朝中就失了援助。
要是索額圖還在,以他的耿介,會直接在禦前問詢此事。
太子可以不去,前提條件是諸皇子都不去,那樣也不會引起各種揣測。
如今這樣隻有自己這個太子沒有去,其他皇子都亮相了,叫八旗上下怎麼看他這個太子?
可惜,沒了索額圖。
失了淩普,他就失了耳目,就算聽到外頭的消息,也延遲了;對於宮裡,更是一抹黑。
承乾宮有人下手,能做到的不是尋常庶妃,殘害皇家血脈,隻要揭開此事,就能血雨腥風,結果皇父回京一個多月,卻隻是帶和嬪去暢春園,並沒有處置其他主位。
這又是護著哪個愛妃?
自己這個太子也好,和嬪肚子裡的孩子也好,都比不上皇父對妃嬪的寵愛。
太子心裡藏著一團火,卻是無處發作。
他也生出悲涼與恐懼來,偏偏沒有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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