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父子也是兩代人,抄家也抄出來不少。
四阿哥對兩家了解的更多些,道“不一樣,曹寅之父一直是內務府官,二品侍郎是給的加銜,不是實缺。李煦之父一直經營地方,一路上從輔官到知府、布政使,官至巡撫……”
他這一說,九阿哥就明白過來了。
一路知府、布政使、巡撫做下來,都是主官,不去貪墨,隻官場上“三節兩壽”就能剩下不少。
織造郎中,下邊轄的僚屬沒有幾個,還要孝敬京城的上官。
九阿哥就道“那曹寅也不容易,怪不得他們家老太太不留在親兒子身邊,非要在江寧住呢……”
江寧織造府四、五進的大宅子,到了京城就是兩、三進的小宅了。
眼見著九阿哥留心的都是內務府人家,四阿哥道“既是從內務府出來,就不必再留心他們,那是汗阿瑪信重的人手……”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想起了曹順。
有曹順這個紐帶,九皇子府跟曹寅也斷不了關係。
眼下沒什麼,可是回頭說不得就是隱患。
可曹順給九阿哥使喚,也是禦前的安排。
四阿哥倒不好說什麼了,否則倒像是挑唆弟弟防備皇父。
九阿哥道“這不是有金家的例子在前麼?我怕他們幾家也生出貪心來,一年到頭,往三大織造撥的銀子不算多,幾十萬兩銀子,可要是他們打著禦用的招牌,自己斂財,這天高皇帝遠的,也不好查……”
四阿哥道“你能想到的,汗阿瑪也會想到,會安排人轄製的。”
九阿哥想想也是,就不操心了,隻道“彆連累到曹順身上就行,曹順是個好用的,弟弟還想多用幾年呢。”
四阿哥看了九阿哥一眼。
外來的人手,說信就信了。
一點防備也沒有。
不過想著皇父這幾年的行事,這樣坦坦蕩蕩,或許也是正好。
萬壽節前兩日,九阿哥就安排曹順去暢春園,將私下裡的那份壽禮送過去了。
曹順身份在這裡,自然沒有資格直接禦前請見,就聽了九阿哥的吩咐,請了梁九功出來。
這一份壽禮,就請梁九功轉達。
梁九功想著這幾日皇上心裡不大暢快的樣子,就叫曹順在小東門候著,自己回清溪書屋稟告了。
康熙聽說九阿哥的壽禮到了,有些意外,道“皇子的壽禮前陣子不是都入庫了麼?”
他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這幾天的事情都記不真切了。
今年雖不是整壽,也是“明九”。
按照民間的說法,也是犯太歲,不大吉利。
康熙也覺得今年身上沉,在宮裡待著憋悶,去了五台山一趟,心裡也沒有敞亮多少。
梁九功道“皇上,這是九爺的第二份禮,按年送的……”
說著,他就將禮單給奉上了。
康熙挑了挑眉,打開來看了。
金鶴香爐一對,黃金一百九十九兩。
金桃一對,黃金九十九兩。
衣裳六套。
古董珍玩八樣。
康熙不由失笑,道“跟往年差不多,就是衝金子使勁了……”
梁九功笑著,拿了荷包道“奴才沾了光,也得了九爺的賞……”
康熙道“是什麼?”
梁九功拿出來,是一寸見方的小金龜。
康熙輕哼道“都離了內務府了,還預備這些,指定是從他福晉銀樓裡做的,倒是好意思……”
梁九功道“夫妻一體,能孝敬皇上,也是九福晉的福氣。”
收到禮,哪有不高興的?
尤其是這還是意外之喜。
按照九阿哥之前的說法,之前的孝敬是官場規矩,如今出了內務府了,怎麼還有這規矩?
康熙道“誰送來的?九阿哥自己怎麼沒來?”
若是九阿哥來了,指定自己到清溪書屋請見了。
梁九功道“是侍衛曹順送來的,奴才問了一嘴,說是在戶部學差事,每天都是一整天,怕耽擱了,才打發人先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