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哭鬨了大半個時辰,尼固珠早餓了。
“處理”好蜜蜂的問題,她就坐在伯夫人身邊,吃起了牛奶小饅頭。
總共蒸了一盤十隻,她一口氣吃了五隻。
可見這一身的小肉膘,都是一口口吃出來的。
從小就口壯,乳母比兩個哥哥多備著一個,開始吃飯後,飯量也不小。
伯夫人眼見著要開口攔了,尼固珠自己吃飽了,打著哈欠犯困。
怕她積食,也不敢讓她立時就睡,九阿哥拉著出去轉了一圈,見她小腦袋都支棱不起來了,才讓保母抱下去。
臨出門之前,她還伸著小胳膊道“明兒我多吃,跑快點兒,蜜蜂追不上……”
聽得大家莞爾。
等到就剩下大人了,伯夫人就看著九阿哥,道“孩子們大了,往後在外頭的時候多,讓人將花園的花木都瞧瞧,將招蜜蜂的都換了吧,這蟄一回多遭罪!”
九阿哥聽了,忙點頭道“我也正想著這個呢。”
舒舒看了兩人一眼,搖頭道“不用,能慣著一時,還能慣著一輩子?!”
這兩人,一個“隔輩親”的,一個“女兒奴”,都沒有立場了。
舒舒覺得,還是自己拿主意。
九阿哥望向伯夫人。
伯夫人看著舒舒道“這當父母長輩的都想要嬌慣孩子,不是錯處,早年沒這樣慣著你,是為了日後,怕你出門子吃虧,尼固珠是皇孫女,嬌慣就嬌慣了。”
宗女跟臣女到底不一樣,隻要不犯大逆的罪過,嬌慣些沒有什麼。
舒舒道“九格格是公主,也沒有被這樣的嬌慣過,就算能護著她半輩子,還有半輩子要她自己走。”
九阿哥道“這也不算嬌慣,就是之前咱們拾掇花園的時候沒想到這些,如今既曉得有招蜂子的花木,對孩子不好,那就換唄!”
舒舒看著九阿哥道“咱們家的草木換了,這前後左右就沒有花木了?就能保證府裡一隻蜜蜂都沒有了?路過停下的呢?還有尼固珠,往後就不出門了?”
被蜜蜂蟄了是小概率事件,不必這樣憂心。
眼見著舒舒拿了主意,伯夫人就不再多說了,隻道“眼見著蚊蟲也有了,叫人多預備些孩子能用的香膏,蚊香嗆,小兒肺弱,不宜多用。”
舒舒點頭,將此事記住。
去年夏天的時候,三胞胎走路還不穩當,在外頭都是保母、丫頭環繞。
今年就能滿地跑了,不能圈在屋子裡,小兒柔嫩,是要防著蚊蟲叮咬。
等到夫妻兩個從寧安堂回來,九阿哥看著舒舒道“大格格是咱們嫡長女,咱們又不是在宮裡,需要顧忌那麼多,怎麼就不能嬌慣著了?”
當著伯夫人的麵,他沒跟舒舒爭辯,可眼下還是覺得可以慣一慣。
舒舒見他還惦記著拾掇花園子,就道“正是言傳身教的時候,好好的孩子,爺不怕嬌慣壞了?”
就像後頭哄孩子的那些話,就算九阿哥有皇帝當阿瑪,尼固珠也不能真的行事無所顧忌。
九阿哥道“就算到時候脾氣大些、驕縱些,也不吃虧,那不挺好的?”
不管是嫁到京城,還是真的嫁到了蒙古,跋扈的小奶奶當著,可比賢惠柔弱更叫人放心。
舒舒沉默了一會兒道“端敏長公主就脾氣大,八福晉脾氣也不小,她們都是嬌慣著養大的,我可不想咱們尼固珠養成那樣的性子。”
聽到這兩個例子,九阿哥臉上露出牙疼的樣子,道“那不是慣的,那是根苗不好兒,隨根了!”
八福晉的阿瑪是和碩額駙,結果知法犯法,在朝廷禁賭的時候張羅賭局,才被處死,以儆效尤。
至於端敏長公主,生母是太後的姊妹,養母是太後,本身是親王府嫡女,抱養在宮裡成了公主,正是朝廷跟科爾沁關係最密切的時候,又嫁回了科爾沁,才大半輩子都肆意驕狂。
他依舊嘴硬著,可還是聽進去了。
舒舒就道“爺放心吧,咱們大格格隨了爺的果決,是個不吃虧的,還隨了爺的心善,是個明事理的,吃了這一回教訓,以後見到蜂蜂蝶蝶的,指定也不敢上手了,不是壞事。”
九阿哥不跟舒舒爭辯,想著尼固珠開始堅決要吃蜜蜂,後頭不肯吃了,隻覺得心裡發軟,道的“還隨了咱們的孝順,咱們大格格,真是數一數二的好孩子。”
舒舒笑著聽著,覺得自己“嚴母”這角色還要穩固,否則就伯夫人與九阿哥這樣沒有立場的樣子,不是能舍得管教孩子的。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早膳就有蜜蜂奶黃包。
這是舒舒專門囑咐的,新式的餑餑想了一回,總要吃一頓過過癮。
不過這回夫妻兩個吃了獨食,小蜜蜂樣式的,就隻送了正院,沒有叫人往寧安堂送,也沒有往後院送,怕兩個孩子過去跟尼固珠提起來。
那兩個院子送的,是小豬奶黃包。
這奶黃包中間的餡料是加了糖的,舒舒吃了一隻,嘗嘗味道就放下了;九阿哥也是,對甜品喜好一般。
不過看著剩下的幾隻蜜蜂餑餑,他還是叫何玉柱用油紙分著包了。
自家大格格這樣孝順乖巧,怎麼能隻自己曉得呢?
等到出了貝勒府,跟十阿哥彙合,上了馬車,九阿哥就將熱氣騰騰的油紙包給了十阿哥一個,笑嘻嘻道“嘗嘗,這是叔叔餑餑、嬸子餑餑……”
十阿哥聽著這名字糊塗,可還是接了過來,打開了油紙包。
兩個小兒拳頭大的黃色餑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