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安郡王往海澱報喪請旨去了。
信郡王府這裡,又有幾個正藍旗的國公跟將軍到了。
過來眾人中,八阿哥與九阿哥爵位最高。
大家都看著八阿哥與九阿哥。
八阿哥也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移開眼,不管是論親疏,還是論長幼,都輪不到他出頭當大瓣蒜。
他本就不是愛操心的人。
八阿哥見狀,就有數了,先是安排王府的人去其他旗的王公府邸報喪,而後吩咐身邊的太監道“去布莊裡將白布都運來……”
京城的鋪子,不過衣食住行玩這幾樣,八貝勒府名下,在地安門外一個布莊。
這治喪,需要大量的白布。
王府下人跟僚屬都要全孝,過來吊唁的客人也要戴浮孝。
那太監應聲去了。
八阿哥就召集信郡王府的人,一一安排下去。
少一時,安郡王的三個弟弟也來了。
借著父蔭,他們都是十五歲就封了郡王、貝勒的,隻是自老安郡王薨了這十幾年,他們的爵位降的降,革的革,如今是兩個鎮國公,一個是從郡王降貝子又革了貝子的閒散宗室。
隻是都在正藍旗地界住著,跟信郡王熟稔,又是喪事,三人得了消息,就都過來了。
眼見著信郡王身後事荒涼,大家見了也都難受,就給八阿哥打下手,幫著張羅起來。
九阿哥沒有湊那熱鬨,跟其他國公、將軍們一起,就在前頭廳上坐了,心裡想的是,信郡王府都沒有預備白事兒的東西,那這是猝死?
真要久病之人,棺槨之類的早就要預備下來。
信郡王府沒有預備,那就是信郡王覺得自己壽命還長。
結果,不到五十就薨了……
這幾年猝死的王公是不是太多了?
平悼郡王、順承郡王、簡修親王……
下五旗的旗主,換了一半。
再加上今天的信郡王,還有病歪歪的顯親王,就這都要換一圈了……
九阿哥有些唏噓。
彆的都是虛的,身子是真的,怪不得自家福晉大病了一場以後性子就豁達了,除生死無大事。
自己也該學著點兒,往後多多養生。
內城就這麼大的地方,等到八阿哥布莊的白布拉過來,其他旗色兒的王公也得了消息,陸續來了。
舒舒跟在安郡王福晉,也迎來了其他女眷。
五福晉來的最早,鑲白旗地界緊鄰著正藍旗。
妯娌兩個就挨著坐了,兩人對視一眼,都帶了無奈,誰也沒想到大過節,就趕上治喪。
本來約好了明日就搬海澱,暫時不方便了。
已經是傍晚時分,可空氣潮乎乎的。
五福晉跟舒舒額頭都汗津津的。
舒舒有些跑神。
信郡王是一家之主,府裡也沒有長輩了,治喪的話可以停“七七”,可是這個天氣……
幸好信郡王府有自己的冰窖,要不就太可怕了。
等到入更之前,各王公府邸來人來的差不多了。
安郡王也從暢春園回來,帶了皇上口諭,信郡王治喪之事,由內務府總管馬斯喀總理。
早有禦前侍衛去了富察家,馬斯喀也換了素服趕到了,另有內務府本堂衙門的高衍中等人,也都帶了內務府的官員開始接手了治喪之事。
信郡王旗屬中的官員,聽到消息,也都自發過來了,他們要成服戴孝。
八阿哥之前的安排,也都見了成效,有些王府治喪的情景。
僧道番道場也起來,還沒有衣殮,不過靈位已經供起來了。
吊唁的客人就上了香,陸續散了。
女眷們也可以走了。
舒舒就跟妯娌們出來,九阿哥也打算離開,被四阿哥與五阿哥攔下。
信郡王是正藍旗旗主,今晚本旗王公都在這裡“守夜”,九阿哥也當從眾。
九阿哥黑著臉,不由悶氣,跟兩位哥哥抱怨道“從今兒就開始守?那‘接三’跟‘燒七’的日子,我是不是也守著?”
四阿哥點頭道“嗯,規矩如此,不管私交如何,人死為大,不要這個時候失了禮數。”
五阿哥也勸道“就是應付罷了,明兒天亮就回家補覺,你要是不守夜,回頭就成了你的不是……”
十阿哥在旁也道“白事為大,還是堂親長輩,九哥就受累一下……”
九阿哥心堵,可也曉得哥哥、弟弟都是為了自己好,點了點頭,道“那我跟你嫂子說一聲……”
等到九阿哥接了舒舒,就說了今天自己守夜之事。
舒舒也曉得本旗王公治喪是大事,隻是以為從“接三”開始守夜,沒想到從今天開始,就道“那爺身邊多留兩個人使喚,回頭我讓曹順送套衣裳過來。”
九阿哥道“嗯,就是明兒不能搬海澱了,總要過了‘頭七’才好動。”
因為治喪,前頭的喪儀最多。
除了今天之外,“接三”跟“燒頭七”都是大祭。
九阿哥身份,也要全程陪著。
舒舒就道“不著急,等定了出殯的日子再說……”
現在天氣這麼熱,就算有冰塊跟香料,想要停靈四十九天在府裡難度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