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硬著頭皮跟她結親,心裡也不痛快。
倒是三公主這裡,三額駙再不成才,也是喀喇沁部的嗣王。
隻看十福晉在皇子福晉中的身份,就曉得這蒙古郡王之女在皇家的分量,比八旗貴女高。
弘皙的前程,說不得就在妻族上。
太子對三額駙越發和藹,道“王爺想的周全,這糧食存好了,比什麼都強……”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四阿哥前兩年試種新糧種跟土豆之事,看了四阿哥一眼。
隻是太子不是糊塗人,也曉得朝廷對蒙古既懷柔又防備。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下半場酒席,就聽到太子跟三額駙說話。
其他人百無聊賴。
九阿哥坐得屁股生疼。
好不容易熬到散場,已經是夜色四合。
太子身份在這裡,本也不是周全人,哪裡想得到要預備燈籠?
他隻端茶送客,就先離席。
如今又是月初,峨眉月,有了跟沒有似的。
幸好太子住所離行宮大門不遠,外頭也掛著燈籠。
大家才沒有拐溝裡去。
行宮門口,曹順帶著侍衛,舉著燈籠候著。
見九阿哥等人出來,他忙迎上來,道“福晉見爺還沒有回去,打發奴才來接……”
“嗐,儘操心,總共才幾步路?”
九阿哥嘴裡抱怨著,麵上卻是帶了得意,望向跟著出來的眾人。
嘻嘻,這回跟著隨扈的皇子福晉還有大福晉與十三福晉,可是她們沒有送燈籠。
這夫妻恩愛,還要看他跟福晉。
他鄙視完幾位兄弟,又看向幾位額駙。
補熙還罷,住的院子就在皇子住處挨著,三位蒙古額駙的行帳,距離行宮門口可有四、五裡地。
九阿哥不喜歡三額駙,可是對大額駙跟二額駙沒有意見。
純禧公主跟榮憲公主這兩位姐姐待人也親近友善。
他就對曹順道“將燈籠分出來幾個給幾位額駙照亮……”
曹順應著,從侍衛手中接了燈籠,一一遞了過去。
大額駙爽朗一笑道“那謝謝貝勒爺。”
二額駙跟九阿哥的淵源更深,也笑著道謝。
三額駙沒想到還有自己的,還記得酒桌上的尷尬,也僵硬地謝了一聲。
而後眾人就分了兩路。
三位蒙古額駙往行帳駐地去了。
皇子們跟補熙則是往另一個方向過來。
九阿哥心情大好,忍不住跟大阿哥道“大哥,雖說這原配夫妻感情最深,可是您既續了弦兒,娶了新大嫂,也彆太端著,那不是欺負人麼?這差著歲數呢,說句不好聽的,往後您不能動那一天,還要靠大嫂照顧……”
話沒說完,大阿哥已經給了他後背一巴掌,道“閉嘴吧,什麼規矩?拿著哥哥嫂子說嘴!”
九阿哥呲牙道“您這丈夫當得尋常,這大嫂自然也熱乎不起來,這不就是沒燈籠麼!”
大阿哥冷哼道“行了,曉得你們兩口子感情好還不成麼?瞧你那出息,沒個正形,各家過各家的日子,有什麼好比的?”
九阿哥得意道“這不是弟弟有福氣麼,娶了合心的福晉,這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兒的,就是比大家日子過得順當,這就叫虧妻者百財不入、愛妻者風生水起!”
大阿哥手癢癢了。
四阿哥皺眉,論合心的福晉,自家的福晉也是人人誇的。
真要說起來,比起董鄂氏的小性,還是自己福晉更有嫡福晉的氣度些。
十三阿哥沒有插嘴,目光落在前頭的燈籠上,心中微苦。
他的福晉也合心,性子朗闊,沒有尋常女子的計較與小氣,夫妻兩個說話也能說到一起去。
可是多了一個瓜爾佳格格,到底不一樣了。
隻盼著瓜爾佳格格這回生的是庶女,彆讓自己也跟五哥、七哥似的,落個長子庶出的境地。
補熙跟在十三阿哥身邊,想起了九格格中暑後性子就冷淡下來,心裡不由後悔。
自己早該在額涅跟前表明態度的。
做皇家額駙不容易,在皇家眼皮子底下做額駙更不容易。
補熙儘心周全,可心中偶爾也是有不甘心的吧?
他是嫡長子,本是公府當之無愧的繼承人。
可是因被選上額駙,阿瑪跟額涅的意思就是要在老二或老三兩人中選繼承人。
如此一來,子一輩的三人,就有兩人有高爵。
和碩額駙,視同鎮國公,也是超品。
可是這隻是他本身,嫁到蒙古的公主後裔,子孫可以封公主台吉;嫁到八旗的公主兒孫,爵位隨著父親的爵位來的。
補熙不能襲一等公,等到他的兒子那一輩,就算得了恩賞,最高也就是三品爵……